門開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向床邊靠近,在淡淡的幽香中,一只冰冷的手曖昧地撫模著我的臉。
——是那個曾經將我引到祭壇的黑衣人!
他的手滑滑的,仿如是一條剛從水里爬出來的蛇,我感到一陣厭惡,忍不住把頭側向了一邊。
他「咯咯」地在我耳邊輕笑了起來。
「嘖嘖,想自殺都不徹底,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他用一種嘲弄般的聲調小聲地說,「我那親愛的表哥不知道是怎麼看上你的,一個普通的地球女子哪里配得上我們尊貴的夜邪神王……」
「夜邪神王?」我月兌口而出。
「整個紫艾的主人,也許將來還是諾蔚的主人。」他的手指又開始在我的臉上滑動,「為了你,我那可憐的妹子被神杖擊傷……」
我想起那個右手流血的美麗女祭司,他說的「可憐的妹子」是她嗎?
「……告訴你,我表哥平常對女人的興趣不會超過三天,你也許是個例外,但我相信也不會長久。」
「我……並沒有……」
「你想說你不愛他?真是個傻女人。」他又放浪地「咯咯」笑了起來,「我不相信你抵抗得了我那親愛的表哥,他對女人可真是有一手,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最後無不痴迷于他的。所以,自殺對你來說是此刻最好的結局。想想吧,有一天你愛上了他,他卻把你隨手拋棄,那是一種多大的痛苦。」
他身子一轉,把一柄硬硬的東西塞在我的手中。
——是一把剪刀!
我記得桌邊放有一把安闐剪玫瑰用過的剪刀,這個雌雄莫辨的年輕人行事倒很縝密,他不會自己帶把刀子來勸我自殺。
「就算眼下你沒有愛上他,你願意被他強行佔有嗎?以死來保持清白,不是你們地球人慣常的做法嗎?」他又把臉湊了上來,「此刻正是一個好機會,神王有事在身,他不會無聊地守在你的身邊,或者去觀察你的水晶球,否則就算你想死都死不成。」
「我的水晶球?」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你這個地球傻女人解釋。攝像頭,你知道的吧?你肩上的眼楮就像是一個埋在你身體里的攝像頭,這和你那個朋友身上的眼楮不同,他中的不過是普通異術,只有方位功能。而你身上的血瞳……」
他那只冷冰冰的手掌探到我的肩頭,如同撫模藝術品般輕輕地蠕動著手指。盡管隔著一層衣,但我還是忍不住用他塞在我手中剪刀抵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哎喲」一聲叫,縮回了他那只可惡的咸豬手。
「死女人!」他低低罵了一聲,「想想你身上的血瞳,除了神王,沒有人能夠解得了。還記得你曾經在放雜物的那間屋子里看到的水晶球嗎?中了血瞳術的人,他們身上的眼楮就像一個攝像頭把看到的一切記錄下來,然後在水晶球中顯示出來。懂了嗎?你只不過是被神王控制的一顆棋子……」
一瞬間我明白了我浴室自殘時,為什麼安闐能夠及時出現,原來——如此!
「……想想你以後將生活在他人的監控之下,死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無論他愛不愛你,你愛不愛他,不必再忍受種種的折磨……」安闐的這個妖媚的表弟喋喋不休地在我耳邊蠱惑我去自殺,「……用這把剪刀刺入你的心髒,一切完美謝幕,多麼美好,于你于我……」
「我不想死!」我冷冷地說,「我沒有想過自殺,所以你說得再多也是白廢口舌。」
「你……真是不知好歹!」他惱火地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剪刀,「你不願意死,就由我來替你完成……啊?」
一道銀色的光芒從窗台閃過,安闐的表弟猝不及防,撲倒在我身上,手中的剪刀擦著我的發際插入了枕頭。
好險!我捂住嘴,差點沒叫出聲來,用力地推了下壓在身上的黑衣男子,發現他已經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