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烤鴨、炒肝、蝴蝶酥、豌豆黃、烤羊排等等,在小吃街上雜雜地吃了一堆。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見我目光不離小食店玻璃櫃中的冰糖葫蘆,安闐又笑著買了一串遞給我。
「你知道嗎?我們夜邪也有許多好吃的,不像諾蔚族基本食素。哪天我帶你去紫艾……」他見我臉色一變,連忙說︰「其實用不著去紫艾,在我的天空城堡中也有許多紫艾的美食。」
「天空城堡?」
他笑而不語,拉著我坐上一輛越野車。
直到安闐用我听不懂的話和前面的司機說了一句什麼,我才發現開車的竟然是他的下屬歐利名。
「去哪兒?」我不由得問。
「長城。」
夜游長城?他倒是真的很有興致。
一路上,他給我講述了地球建築史上的早期的一些奇跡,結合著他本人的一些看法,听起來倒也極有趣味,畢竟有一些是被許多人認定為外星人所建造的。
不知不覺中已到了郊縣,車子拐入了狹窄的小路,顛簸著向前。四周黑乎乎的,似乎並不是通往八達嶺長城的道路,難道安闐想攀爬的是司馬台、箭扣這幾處的野長城嗎?據說攀爬野長城有相當的風險,何況又是夜間。
車停後,我站在這荒郊野嶺中,呼呼的冷風四下襲來。但見不遠處層層疊疊的漆黑山巒,隱隱似見斷牆殘壁。抬起頭,天際一輪朦朧彎月,淡淡的,半躲于雲間。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天氣,除了適合殺人滅口,我看不出還有什麼可游玩的。
歐利名打著手電筒在前面帶路,安闐拉著我在後面順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向山上走去。山路崎嶇,一路上我好幾次差點摔倒,安闐隨手抽出了他的權杖,用以加強照明。
神杖杖頭那奇玄莫測的冷光照亮了四周的景物,在夜晚的山林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夢幻般的風景線。
可我實在不怎麼會走山路,依舊磕磕踫踫,惹得安闐伸手把我抱了起來。
「不……」我又羞又惱,掙扎著說。
「你再亂動,小心我失手把你丟下山去。」他威脅說,假意做了個松手的動作,嚇得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笑著抱緊我,在山岩中飛奔跳躍,如履平地,仿如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再現,以至于把他的下屬也遠遠地拋在身後。風吹動他的長發,在神杖的玄光籠罩下,那飛起的縷縷發絲隱隱透出藍色熒光。他的側面極具立體感,深邃的眼神、緊閉的雙唇中流露出王者的氣息。我忽然想起白天時他曾經問我︰如果沒有往昔,他和羅生我會選擇誰?但誰能抹去往昔?曾經愛過、傷過、痛過,那一段段的回憶能消除得了嗎?
「心舫,你在想什麼?」
當安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才發現我和他已站在長城之上。
「沒……沒什麼。」我靠在垛牆上,吸了口氣。
「冷嗎?」他伸出一只手把我擁住,另一只手持著神杖指向天空。
一道銀色的電光從杖頭向空中射去,我仰起臉,驚奇地發現頭頂上空仿如有一道濃霧散開,漸漸地顯現出一個散發著迷離光芒的銀白色扇貝模樣的飛行物。
懸掛在空中的巨大扇貝——好奇特的一幕景象!
「安闐……」
「是我的飛船。」
「你的飛船?」
我的心中一陣驚慌,天哪,這難道就是他來長城的目的,他不會強行把我帶去外星球吧?
銀白色的「扇貝」緩緩降落在我和安闐的前方,這時落在後面的歐利名也匆匆趕到。
當飛船外殼上升起一道門,安闐拉起我向他的飛船走去。
「不——」我驚惶地叫道,使勁地想從他的掌中抽出手。「我不想離開地球。」
安闐轉過臉,微微一揚眉,說︰
「我有說過要離開地球嗎?」
「可是……」
「我要去佛羅倫薩,不知道你願意跟著我呢,還是希望我找雲加度來陪伴你?」他的唇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壞笑。
佛羅倫薩?我的心中一陣狂跳,那是我夢想中的藝術之城啊。
「你表弟那殺人凶手還是免了吧,成天就琢磨著怎麼害人。」我故意用淡淡的語氣說。
「看來你還是願意跟著我。」
「誰讓你選擇那麼少。你若是能多給我一個選擇,比如說放我回家去,我肯定選擇回家了。」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說,拉著我快步向飛船走去。當走在飛船降下的銀色台階上時,他靠近我,用一種誘人的聲音輕輕地補了一句︰「你是我心愛的小囚徒,我不會隨便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