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漸濃,窗外的天空一片深紫。
寢宮內按照安闐的吩咐,已有侍女點上了一支支懸浮在空中的金色蠟燭。我穿著一身銀白色的束胸絲裙坐在窗邊,懷抱著一個白色繡金的靠枕,心神不定地瞅著從我眼前走來走去的宮廷侍女。
床前華麗的水晶雕屏前擺上了一大束「黑玫瑰」(也許只是形似黑玫瑰),黑紅色的花瓣在燭光下透出如絲緞般柔滑的光澤,讓我忽然想到了德芙巧克力的一則廣告。各種美食、水果、酒類在床側的一張圓形矮幾上滿滿地擺了一桌。
當侍女收拾完畢,洗浴過後的王身披一件白色的寬袖長衣出現在一道暗門口,他滿意地做了個手勢,寢宮內的侍女紛紛屈膝退出。我茫然地站起來,跟隨在其他侍女身後想混出寢宮,但在經過他的身前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心舫,要我解釋一遍侍寢侍女的職責嗎?」他注視著我,眼中帶笑。「首先,侍寢侍女沒有主上許可,整晚不準踏出寢宮半步;其次,在主上就寢時替主上*;三,如果主上有要求,必須接受主上臨幸……第三條,暫時我不會勉強你。但是,你必須留在我的寢宮中,我不會再替你安排住處。」
「你……怎麼能……」
眼看著寢宮內只剩下我和安闐,我驚慌失措地想掙月兌他的手指,他卻微微一用力,把我拽到了他的胸前,手指曖昧地輕拂過我的雙唇︰
「我就是能夠把你留在任何我希望你留下的地方。何況我已習慣你睡在我的身邊。」
「但是……我不習慣!」我對他怒目而視。
「侍寢侍女按規定晚上不能入睡,如果你想睡,除非是上我的床。再說,你並沒有其它住處。」
「我就算坐一晚上,也不會上你的床。」
「是嗎?」他放開我,冷冷地說︰「現在替我寬衣。」
我咬了咬唇,盡管覺得異常屈辱,但身處在異星宮廷,又能怎樣?遲疑著伸出手,觸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好在他並沒有扣住衣服,很輕松地把衣衫從他肩頭褪下。目光掃到他的後背,卻發現有一條扭曲的傷疤,紅褐色的疤痕猙獰可怖,仿佛是一條盤踞後背的蜈蚣。說不清為什麼,就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指引著我,我的手指忍不住輕輕觸在那條疤痕上。我感到他的身子似乎顫了顫,喉嚨底處發出一聲低低的嘶吼。
唉,我真的昏了頭了!我急忙縮回手,慌亂中把衣衫掉落在地,又趕緊彎腰去撿。
「心舫——」他叫住我。
在我仰起頭時,他伸手攬住我的腰,把我的身子壓緊在他的胸前。
「別……」
我掙扎著想推開他,但他的手臂牢牢地把我擁住。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觸到這條傷疤嗎?那個晚上,也是你第一次為我流淚,我記得當時我對你說——如果我愛上一個人,我絕對不會容忍任何形式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