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真的是我的意願嗎?
禁錮在寢宮中的日子,每當我把安闐賜給我的珠寶飾物隨手扔進首飾盒時,就會想到那個叫羅生的諾蔚男人。雖然我始終沒有去翻動首飾盒的底層,但他對我說過的話卻時時縈繞在我的心頭,而對地球上的親人的思念從來沒有如此強烈。
盡管安闐曾經在神廟發過誓,盡管他身邊確實沒有其他女人,但領教了他在*事件中對我的冷酷後,在我心底留下了極其深重的陰影。許多時候,我在躲著他,悲哀的卻是無處可躲。晚上我幾乎是蜷縮在了床角,但他總有法子讓我在清晨醒來時已躺在他的懷里。
「心舫,看你的黑發,已經透出藍色的光澤了。想不想再和我一起去沙唐人廢墟中的黃金水潭?這個水潭的水質以及黃金卵石含有一種獨特的礦物質,會使你的皮膚更加光滑,膚色發質也漸趨接近于夜邪人……」
「心舫,想不想養一對小靈龍?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逗它們玩。」
「心舫,等你肩上烙印消失後,我想舉行一次盛大的歡宴,你空弦琴學得怎麼樣了?到時想你為我彈奏一曲……」
在我想到躲開之前,他壓住我的身子,玩著我一頭早已垂到腰際的青絲,笑意盈盈地對我說他的種種計劃,而我選擇了沉默,我絕不會因為他此時的脈脈深情而遺忘掉他對我的身心造成的極度傷害。
他吻我的額頭、吻我的臉頰、唇瓣、胸口,我只是緊閉眼楮,沒有任何的回應,直到他的唇如羽輕拂過我肩頭的烙印,盡管肌膚上早已不再疼痛,但那種烙入我記憶深處的極度痛楚還是讓我驚悸地顫栗起來。那時的他趕緊把唇移到我耳邊,吮吻著我的耳垂,在我耳邊柔聲說著安慰的話……
我該原諒他嗎?有時我也會問自己,而他也似乎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我敞開心扉的一天。
寢宮後的小花園在這個雨季開滿了金黃色的蔓薰花,在晴朗的日子,我常常一個人帶著畫具在花園中繪畫。比起學習空弦琴,我更喜歡繪畫,這畢竟能讓我想起曾經地球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夜邪的藝術家習慣在金屬板上,用很特殊的顏料繪畫。完成後,顏料能和金屬板融為一體,畫面色彩鮮艷而且永不褪色。
沐浴著陽光,享受和煦清風的拂面,當金屬板上出現大片濃濃的金黃色——明媚而燦爛的色澤,我的心情似乎也隨之舒暢起來。
凝視著畫筆下如雲霞般奪目的蔓薰花,我忽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往日的我繪畫以細膩見長,可這一副畫的筆觸粗厚有力,色彩單純又靈動。這是我的畫作風格嗎?可為什麼下筆時如此自然,仿佛這樣帶著原始沖動和熱情的畫面在我心里早已描繪過千遍。
在這一片花的海洋中,我似乎看到夕陽西下時的沙灘,在如火的晚霞下,遠處的大海、近處的沙灘,還有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
為什麼我的腦海中會有這樣的景象?這少女又是誰?
我用手按住頭,費力地記憶著,費力地想把那個模模糊糊的少女看清……
仿如鏡頭的推進,在我眼前,那少女漸漸清晰,她身穿著白色繡有金色雛菊的長裙、飄飛著一頭黑色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