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對我而言回宮和被軟禁在莊園中並沒有多大區別,如果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在宮中每晚我都是和安闐相擁而眠。
也許……我真的已經習慣了他——習慣他溫暖的懷抱,習慣他熾熱的吻,習慣被他寵著愛著……所有的這一切習慣,卻因為我無辜受刑曾經在我眼中變成一種恥辱。此時細細回想起來,那些我沉默怨恨的日子,對他來說亦是一種極度的煎熬……
梵織又取出安闐讓她送來供我消遣用的夜邪文讀書器。老實說,我現在基本上已能夠流利地使用夜邪語,但文字方面還有所欠缺,而這男人顯然從來不肯放棄把我培養成為合格的夜邪女人。想來我這個原本無神論的地球女人,現在連夜邪的主神是誰、主神有幾個老婆幾個情人都已大致掌握,他還有什麼可以不滿意的?
傍晚時,梵織因為要進行明天節日的一些準備工作,告辭離開。
用過晚餐,我坐回臥室窗邊,由莊園中的一個侍女陪著做一些女紅刺繡,其實也就是消磨時間。以前簡單的十字繡倒是繡過,但夜邪的刺繡工藝極其復雜,並不是兩三天就能學會。據教我刺繡的侍女說,其實在紫艾無論是普通家庭還是宮廷,大部分刺繡並不是手工完成的。女人學習手工刺繡是一種向親人、向愛人表達感情的方式,跟地球上女孩子用十字繡細細繡上一個鑰匙鏈的掛件送給戀人是一樣的道理。我心中一動,開始跟著她學繡一方手帕,但直到夜色已深,我都不知道自己繡的究竟是花卉還是一堆雜亂無章的彩色雜草。
侍女顯然已被告知我的一些睡眠習慣,倒了杯菱果汁,看著我喝下後,屈膝退出房內。
躺在床上,睡意漸至,正趨于朦朧中,忽然听到一種奇特的敲擊聲,好像就在我的身側不遠,側耳聆听,敲擊聲卻已消失。但過了一會兒,輕微的敲擊聲又復響起,可也就短短幾下,便已停止。我的心中一陣緊張,趴在床頭,仔細地記憶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源頭,目光在臥室內搜尋。
卻在這時,我看到床側一個裝飾著艷紅色的龍香花圖案的壁板竟然在慢慢地移動。是我的錯覺嗎?可是隨之從壁板後探出一個頭來,差點沒把我嚇暈。
「姐姐,是我!鷳織!」
藍色的長發、白俊美的臉,讓我放下心來的是他那雙稀有的琥珀色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