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鮮血仿佛月兌身飛去,我疼得「啊」地一聲叫,身子一陣抽搐。俯在我身上的這個嗜血成癮的惡魔似乎在吮吸著我心口的鮮血,那種難以言語的痛楚,讓我絕望地想掙扎,但身體被他牢牢壓制著,所有的反抗都顯得如此渺茫如此無力……
我的意識在慢慢地離我遠去,恍恍惚惚中胸口鑽心的疼痛已漸漸減弱,是不是隨著我血液的慢慢消失,痛感亦消失殆盡?可是我听到心跳,一聲一聲,就像是有節奏敲擊的鼓聲,回蕩在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里。
當壓著我的那個惡魔把頭從我的胸口移開時,我虛弱地喘著氣,目光渙散。
「你要是再敢自殺,我會每天割你一刀,然後慢慢地吸你的血。」他的臉模模糊糊的,但他唇邊沾滿的殷紅鮮血卻在我眼前異常刺目。
「我……沒殺蕾內……」我倦怠地輕輕說道,就算這是我最後一次為自己申辯。
——這一次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隨後,我閉上眼楮不想再面對眼前這個凶暴的男人,就算他把我折磨至死,我也不會再去辯解。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離開了我,腳步聲逐漸向上,很快傳來鐵門重重落下的聲響。
靜靜地躺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直到知覺、意識漸漸重回到我的軀體,我開始睜開眼楮打量四周。
關押我的屋子四壁是由黑色的石塊砌成,抬起頭距離地面兩公尺處有一個小小的氣窗,能听到窗外傳來的湍湍水流聲。曾經和鷳織在莊園塔樓俯瞰瑯月城,知道城中河道密布,也有許多漂亮的古老宅第,想必這是某處豪宅的地下室。
掙扎著靠牆坐起來,身體依舊疼得厲害,可低下頭才發現胸前的傷口竟然已經愈合。是那個惡魔不想我死得太快才暫時治愈了劍傷?想到林提曾經說過璉里已經帶人在搜索瑯月城住戶,如果啻風不想把我交還給安闐,那只能把我殺了,難道他還有另一條出路?
從氣窗口灑入一道朦朧的晨光,淡淡地籠罩在我的臉上。求生的使我忽然想到了我可以利用這個氣窗來向外界、向安闐傳遞信息。守護之珠、信息傳遞器早已被劫持我的人扔掉,但我身上的衣裙是蘭奧人為芙伊斯節所特制的,如果被搜查瑯月城的璉里看到應該能夠認出。
用力地撕下罩在長裙上的銀色薄紗的一角,那上面還沾染著我身上的血跡。我艱難地緩緩蠕動著身體,終于把自己移到氣窗下,用鎖著的雙手扶牆站起來。當手臂向上伸去時,只覺得胸口撕裂般地疼痛,我咬緊牙關,踮起腳尖用力地向上伸著手,終于——觸到了氣窗口。
就在我將銀色薄紗小心地塞出窗外的那一瞬間,上面的鐵門轟地一聲打開。心中一驚,勉強聚集起來的那種力量陡然消失,我重重墜向地面,可仰起的臉欣喜地看到那一角銀色的薄紗已帶著我的希望飄出氣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