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鷳織畫得一手好畫,梵織當然也不會差到哪里。
少女答應一聲,問侍女要來畫板畫具。擺好畫板,她手法嫻熟地在金屬板上涂涂抹抹,很快一朵栩栩如生的黃玫瑰出現在畫板上,含苞欲放的花瓣上帶著一顆晶亮的露珠,仿佛是一滴淚。
我的心莫名地一痛,似乎觸動了心底深處看似愈合的一片傷痕。
「花的意義于每個人各不相同。黃色玫瑰清新純潔,在我心目中它的花語等同與他人眼里的紅玫瑰。」
耳畔仿佛響起一個男人溫柔而富于磁性聲音,是……那個諾蔚男人!
畫中的黃色玫瑰在眼前慢慢盛開,漸漸幻化為蔓薰花開時似曾見到的金色沙灘、如火的晚霞,還有——一位身穿白色繡有金色雛菊長裙的少女……如鏡頭的拉近,這一次竟然沒有模糊,看清了!
——飄飛的黑發、含笑低頭的神情……原來……那個人是我!身在畫中的我!是那個叫羅生的諾蔚男人用他深情的筆觸把我描繪在畫布上。
我費力地思索,但腦海中始終是一片片破碎凌亂的畫面︰海洋、波光、細雨、鮮血……仿佛有什麼在吞噬著我的大腦,很久未曾有過的撕痛感又一次重回……
「 當」一聲,我似乎撞翻了什麼,而至于梵織扶住我的身體,驚惶地叫道︰
「心舫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只是……有點頭疼。」原來我竟然把畫板撞倒在地,重重地喘了口氣,說︰「我想……去窗邊躺一會兒。」
梵織體貼地扶我到窗邊躺下,又倒了杯酸酸甜甜的菱果汁,喝下後我斜倚著一個靠枕閉上眼楮。
夢中又一次進入一片藍色的、波光粼粼的美麗世界,我的長發、我的裙子在水中飄起,如水草般溫柔蔓舞……在一片光影交錯中,一個黑色的身影輕盈地飄入我的視野,直到抓住我的手……
「心舫,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會一直抓著你的手。」
一雙亮如星辰的眼楮就在我的近前,微曲的長發在水中輕輕飛舞。是你——羅生!可是,為什麼你的臉如此削瘦,眉心又帶著濃濃的憂傷?是因為我把你從記憶中遺失嗎?我的眼中似有淚沁出,混合在咸澀的海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