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舫!!」
耳听到安闐發出一聲揪心裂肺般的嘶叫聲,但我和他相距過遠,而且飛行器幾乎是剎那間以極速撞向石柱。
這難道是宿命嗎?正如碧鸞族長老曾經的預言!
震呆的我忘了驚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連同飛行器給予堅硬的石柱以最親密的接觸……
恍惚中,看到一個人影飛起,以血肉之軀擋在飛行器的前方。噗的一聲,飛行器撞在那人身上,同時他的雙手抓住了我。
是他!是羅生!我看到他清澈明亮的雙眼注視著我,唇邊飛過一抹燦爛的微笑……飛行器那股巨大的沖力推著他繼續向前,直到撞在石柱上。
——而我被他牢牢地護在胸前。
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染紅了我和他身上潔白的禮服。隨後,我和他一起順著石柱滑落下去,倒在地上。
「心舫,想告訴你……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緊緊地抱著你……」他喘息著,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淚從我的眼中涌出,就像數年前那個悲慘絕望的一天,曾經遺失的記憶重回,我似乎又看到他站在岩石邊緣,無聲地對我說︰「永別了。」
「羅生!」我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
我和他身上的血在淚霧中擴大,鮮紅鮮紅的,就像那一日被染紅的海洋……——
醒來時,我已躺在寢宮的床上。
不知道曾經在半昏迷時嘶叫些什麼,額頭上全是汗,梵織拿著一塊手帕正細心地替我擦著汗。看到我睜開眼楮,她驚喜地叫道︰
「心舫姐姐,恭喜您——」
「嗯?」我不解地瞪著她,這女孩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她控制飛行器差點害我在石柱上撞死,還有什麼可恭喜的?
「姐姐,您已懷上了陛下的……」
「梵織!」
安闐冷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嚇得梵織連忙閉嘴。但用不著她說完,就憑這片言只語,我已明白她未說出的那個詞。
我懷孕了?怎麼會?記憶中我和他沒有措施是很難懷上孩子的,何況他也絕對不會讓我再次懷孕。
「安……」我支撐著坐起來,「我……」
「你受了很大的刺激,需要靜養。」他向我走來,手中端著一只水晶杯子,琥珀色的漿液在杯中流動著銀綠色的光點。「這是鎮靜藥劑,你先喝下。」
「陛下……」梵織的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
「出去。」安闐神情陰郁地向梵織做了個手勢。
梵織屈了屈膝,退出寢宮內室。
坐在床邊,他伸手把我抱在他的胸前,隨後把手中的杯子向我的唇邊送來。
我的心慌慌的,仿佛喝下這杯藥,在我的生命中又將再一次失去某種珍貴的東西。
「安,羅生……他怎麼樣?」帶著對藥水莫名的恐懼,我拖延著喝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