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明星夜的聲音。
轉過頭,卻見他的一只手挽著梵織,兩人的頭幾乎已靠在一起,仰著臉,凝視著月光神輦精美華貴的車頂。
我順著兩人的目光向上瞧去,卻只隱約似見一個如鏡頭光暈般模糊的幻影。美麗嗎?沒看出來!或許我是地球人的緣故吧,他們夜邪人的眼楮構造本來就跟我不一樣。
郁悶地只能上下打量站在一起的梵織和星夜。老實說兩人還真配,男人成熟帥氣,女人清純美麗,不過這星夜雖說在陪梵織欣賞稀有生物,但顯然有借機揩油之嫌。
「心舫,是不是星夜比影蝶漂亮?你用得著這麼露骨地盯著他瞧嗎?我可是要吃醋的哦。」安闐抱住我,小聲地說。
「我是想替梵織把把關,再說影蝶有什麼好看的?」
安闐神情古怪地注視著我,仿佛我是什麼值得研究的外星人,不過對他來說我倒真的是異星生物。
恰在這時,有什麼生物從頭頂飛下來。我瞥到一個婀娜多姿的身軀,舞動著仿若銀河星雲般璀璨的翅膀,在和麥香花接觸的瞬間,柔軟的雙翅化為火焰般的金紅色,鳳凰般的長尾在花濤上劃過比流星更奪目絢麗的光帶。但當我想仔細地捕捉住那一片流動的光影,卻早已不見蹤影……
這是影蝶?顯影的時間太短暫了吧,我都沒看清楚。周圍的侍從都紛紛向星夜賀喜,據說每次影蝶出現,將會給第一個看到的人帶來美滿幸福的婚姻。梵織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星夜攬在胸前,臉色緋紅地推開他,躲到德馮棲夫人的身後。
我沮喪地靠在安闐胸前,他連聲安慰我說還會有機會看到。何況影蝶第一次顯形時出現在輦車車頂,這應該算是一個吉兆,我和他終會苦盡甘來。
但此後再也沒有見過影蝶,哪怕只是一個幻影。
——其實這也是一種緣分,錯過了,下一次的出現已不知道是數年還是幾十年後,或者永遠等不到再次的相遇。
和安闐相伴著走在金黃色的麥星花海中,想象著數年後的這一天,手拉著我和安闐最美麗的結晶,漫步在這一片綺麗的原野中,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這一天,不知道何地何時又有我此時看不清的危機在悄悄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