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上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他用一只腳踏在尸體上,示意侍從取來一個金屬杯子。用短劍割開雪獅猁獸的爪子後,用杯子接在滴血的爪子下。稍後,他端著盛有血液的金屬杯子,快步向我所坐的雪橇走來。
坐在我身旁的空位,他從伸縮食品架內拎出一瓶酒來,將酒倒入杯中與血液混和。我默默無語地轉過頭,原以為他是給自己喝的,卻沒想到他湊近我,撩起我的面紗,說︰
「你最近過于虛弱,喝杯新鮮的雪獅猁獸血對身體會有好處。」
這男人自己有吸血的嗜好,怎能強加給我!我厭惡地瞟了眼鮮紅的、帶有濃烈血腥氣的酒液,搖了搖頭。
他一揚眉,手指插進我的長發,固定住我的頭,又開始想用強,我慌忙叫道︰
「我懷著寶寶,不能飲酒。」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並不懂孕婦該注意些什麼,只是盯著我的眼楮,在我的眼中沒看出撒謊的跡象,隨即把杯中的血酒一口飲盡。
「可惜,雪獅猁獸的血只能摻上酒來飲用。最好能捕到一頭鬼狼獸,直接飲下新鮮的鬼狼獸血,不但具有保養作用,而且能讓你的發質變得更加柔亮。以前我去冰堡附近的獵場狩獵,蕾內一次不落地參加,其實只為了喝到最新鮮的鬼狼獸血。」
放下杯子,他的手指輕柔地滑動在我柔滑如絲緞般的長發上,也許是因為月復中的寶寶像極了安闐,而至于我的長發已明顯泛出藍色光澤,這種原本神秘而美麗的黑藍色卻因為這兩天心緒的紊亂,而至于發梢處已略顯干枯。
「心舫,喜歡你的黑發……」
他抽出短劍,劍影游過我的長發,幾縷青絲落在他抬起的手掌心上。把劍插入鞘內,他捏著我的青絲打了個結,隨後從衣領內拉出一個用金屬鏈子掛在脖子上的小銀盒。打開後,我發現盒中已有兩縷頭發,一縷是光亮的深藍色長發,另一縷卻是在紫艾少見的銀白色。
注意到我的驚訝,他解釋說深藍色的長發是蕾內的,而銀白色的長發是他病死的母親遺留下來的。被林提拋棄後的公爵夫人一夜間美麗的深藍色長發變成夜邪老年人的淺藍色,而在她生前的最後數年又染上了惡疾,這林提摟著他的小侍妾非但從來不去湯泉宮看望,反而三天兩頭派人來誘騙妻子從父母那兒繼承的財產(據說老奎北伯爵曾經擁有的財產遠遠超過門奈斯家族,這正是公爵夫人去世後,繼承她遺產的啻風比他父親更富有的原因,而至于林提常常對這個兒子無可奈何),使得公爵夫人惡疾加重,病死時一頭長發已化為墓前安息花的色澤——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