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迷幻般的恍惚剎那間消失。
我睜開雙眼,入目的是啻風那半側向門口的臉,他的身上穿著和安闐朝服相似的一身禮服。記得服飾中白色和銀色的組合是夜邪王室的專用,他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穿上全套的這類華美禮服,難道是……唇上還帶著被他吮吸過的腫脹感,想到自己在幻覺中向他伸出的手,又羞又惱,這男人怎麼能夠利用我對安闐的思念引誘我、侵犯我!他終還是一個帶著強烈佔有欲的*男人!
「大人,是我,旋梧。」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旁響起。「按照大人的吩咐,沏好雪柳花茶給周小姐送來。」
「進來怎麼不開燈?」啻風惱怒地道。
「夕原說周小姐已入睡,怕開燈驚醒……」女人抖抖索索地走進來,把杯子放在褥邊的一個黑漆描金的矮幾上。
啻風從牙縫里冷冷地擠出一個「滾」字,女人逃似的退出寢房。
「心舫——」他似乎還貪戀著我唇齒間的溫軟甜美,轉過臉,帶著如火的俯身向我壓來,卻見我裹著薄毯的身子向一側縮去,微微愣了愣。
「你為什麼要假扮成安闐!」我滿臉憤恨地瞪著他。
「原來你以為我是神王陛下。」他嘲諷般地攤開雙手,「這是在葉茉的鏡日城,只要親王殿下許可,我當然可以穿任何我想穿的服飾。」
「你……」
「是你向我伸出手,是你在引誘我,我只不過如你所願而已。」他眼中嘲弄的意味更濃,但我知道他吻我時應該很清楚我只是把他當成安闐。「心舫,你對陛下的感情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深……」
「不!」我沖著他叫道。「我愛的是安,就算你逼迫我、折磨我、禁錮我一生,就算你穿上安的禮服,讓我誤會你是他,那也僅僅是表象,我心里一直想著念著戀著的都是他,永遠也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的目光越來越冷冽,怒火無法克制地從他的眼中向他的手掌蔓延。
「啪!」
我只感到臉頰火辣辣地刺疼,唇邊有溫熱的液體涌出。
他打我!想到我曾經是他「女奴」的那段日子受盡了他的折磨、他的威脅,而此時的我並未比當時高貴多少,不過是他沒有打著明顯奴隸標志的囚奴,他當然可以像那些他所擁有的侍妾女奴般來行使他的「權利」。
仰起臉,我慘然一笑,他要鞭打要凌虐悉听尊便。
「心舫,我……不想弄疼你……」他似乎也有些震呆,手指落在我的唇角,小小心心地擦拭去滑落的血跡,「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婚禮是我早已決定的事,這一次在葉茉我決不會再讓你逃月兌。」
沉默了片刻,他端起矮幾上的雪柳花茶,說︰
「把茶喝了,我讓夕原來幫你梳洗,親王派來的車子已在湖邊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