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宵夜,擦拭身體時,驚喜地發現啻風胸膛上的潰爛面積已經減小,而且體溫也有所下降,看來他能夠過得了這一關。
凌晨時分,將御用醫官留下的最後一盒藥膏用完,啻風胸膛上的潰爛已基本消失,體溫在我看來也恢復正常。松了口氣,但見身旁那只百無聊賴、深感受傷的靈奧早已美滋滋地蜷伏在我的腳邊熟睡,換了一個坐姿,將疲累的身體斜倚在墊了靠枕的矮幾上……——
我怎麼睡著了?我……可是在照料病人的!看來我怎麼也做不到專業護理。他……怎麼樣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寢房黯淡的光線下,勉強看清楚我竟然頭枕著啻風的胸膛,一頭黑發散亂地灑在他那白皙健壯的上身。
我……怎麼會睡在他的身上?夕原呢?四周靜悄悄的,想直起身子,發現後背壓著什麼。用手一模,是一條有著粗粗汗毛的手臂——是啻風的手臂!
心中一驚,目光向前視去,啻風依舊閉著眼楮,但唇角帶著一種滿足微微向上飛揚。
難道這男人在我睡著時醒過?我明明是斜倚在矮幾上的,怎麼會趴到他的胸前去?而原本打算和我徹夜不眠地服侍啻風的夕原,怕也是被他打發走的。
小心地想把他壓在我後背的手臂移開,但好沉啊,仿佛吸在我的身上。是不是故意的?這男人怎麼病情剛好轉,就折磨我啊?真想在他的手背上狠擰一把,想來他現在這個樣子不至于又打我吧?不過這似乎顯得我就好捏軟柿子,也就敢在這野蠻大男人貴體欠安時做做小動作。
目光再次向他的臉掃去,發現他果然已睜開眼楮,猶如浩瀚宇宙般深不可測的眼楮縈繞著我,帶著一種讓我悸動的溫柔深愛,這……是那個霸道又蠻橫、一直逼著讓我侍寢的男人嗎?
「我……睡著了。」垂下眼瞼,不安地想再一次地從他壓著我的手臂下退出來。
他依舊不肯地壓著我,不知道為什麼這男人昏迷了一整天,竟然還這麼大勁。
「你餓了嗎?我去找夕原讓她給你做幾道吃的,她做的魚片雪蓉煲很好喝。」我找著借口。
「不,我不想吃任何食物。」他的另一只手又纏了過來,按在我後腦,手指輕輕地滑動在我的發上。「我只要你留在這里。」
「我當然會留在這里,只是……你放開我,醫官交給我幾瓶藥,說是在你醒後服下,可以讓身體快速恢復。」
「我現在已恢復得很快,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他的手指卷起我的一縷長發,「你看起來很累,我要你在我胸前繼續睡下去。」
「我……會睡不著的。」
「你先前不是睡著了嗎?何況我的身體,你看也看了,模也模過,想必也應該習慣了。」
什麼話!我替他擦洗身體、涂抹藥膏,現在弄得好像我在佔他便宜似的。
「我哪有!」又羞又惱地沖著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