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璀璨,明月當空,晚上江面的風很大,他們三人坐在倉內,返程的人很少,偌大的倉內空出許多位置。
從窗外看去,島上熙熙攘攘的燈光,越來越遠,逐漸變成了小亮點,再慢慢消失于夜幕之中。
田韻詩緊靠田芷伊坐著,程興柏坐她們正對面,隨手翻閱著桌上的荊溪島觀光指南。
田韻詩有些疲憊,慵懶的將頭仰靠在座背上,微閉著眼說︰「姐,你和柏哥能這麼快這麼精確的找到我,肯定是有人告訴你們吧。」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田芷伊溫婉的笑了笑。
「是林睿吧?」
「對,是他打電話告訴我們的。」
田韻詩沒有再問,有些自嘲和無奈的勾起嘴角。
風透過縫隙鑽進船倉,空蕩的倉內,讓她們感覺有些涼意,田芷伊有些困了,她起身,到對面和程興柏並排坐下,並將頭依偎在他的肩上,程興柏伸手輕輕摟著她,兩人看起來是如此濃情蜜意。
田韻詩心里有些泛酸,她緊緊的閉上眼楮不去看,不去想。她繼續將頭仰靠在座背上,但現在,怎麼都感覺那座背硬硬的很不舒服,她換了個位置,側頭靠在窗上,那感覺更叫難受,于是,她趴在桌上,這樣的姿勢,感覺總算要好些,而且還看不到他們倆甜蜜恩愛畫面,只是,趴著感覺有些冷,好像被風包圍著,身上空空的。
自己是否也該去找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她默默的問著自己。
「芷伊,我們倆靠在一起比較溫暖,我把外套給小詩披上,她趴著睡會著涼的。」他的聲音清朗而溫和,話語中兩者兼故,既突出了芷伊的主導地位,又很尊重的尋問她的意見,而且同時又照顧了他想照顧到的人。
田芷伊已有睡意,半睜著眼楮看著他,點了點頭。
還帶著他體溫的外衣,輕輕的披在她身上,田韻詩還未睡沉,隱隱約約听到了,剛才程興柏的一翻話,她的心一陣翻騰,衣服上溫熱的氣息將她縈繞、擁抱,她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她依靠在一個男子堅實寬敞的肩膀,可他的臉卻看不清……
「把門打開。」車俊赫的聲音透著寒冷的怒意,他的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幽暗。
眾人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但又不敢違他的命令,驚鄂片刻之後,馬上就去找人開門。
「你們在外候著。」門打開後,車俊赫將他們擋在門外,一人走了進去。
果然,她走了,真的離去了,再次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原本,他滿心期待的這個早晨,因期待而變得溫熱的胸口,因她的突然離去,再次變得冰冷。這些年,他的堅守和追尋在終于柳暗花明的時候,在他以為可以帶她走進他的世界的時候,她居然選擇了離開。逃避嘛?是因為不想回答我,還是真的家中有事?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燒,心口卻越發堵得厲害,一線金黃的亮光鑽進他的視線,眼中的怒火在逐漸減退、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