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彌漫著中藥苦澀的味道。
「應該去醫院打石膏的。」戴曉沫額上,發間都是汗水,可她卻將風扇正對著戴大同的方向。
一個小時之前,戴曉沫發瘋了似的在醫院找著,可是,卻一無所獲,稍後卻接到孫辰的電話,說戴大同在XX骨科診所。
「我只是扭傷了腳。」戴大同消瘦的面容帶著一絲病容的蒼白,口里,是苦澀的中藥,左腳果雖疼,可為了不讓曉沫擔心,他愣是沒有哼一聲,反而安慰女兒︰「沒有大礙的。」
「腳都腫成這樣了。」戴曉沫鼻尖一酸,爸爸去年剛滿五十歲,可是,日漸蒼老的面容卻似六旬老人一般,發間,已經摻了不少白絲。
「傻丫頭!」看著女兒難過的模樣,戴大同心底多少有些難過,他還故意抬起包裹著中草藥的左腳扭扭,劇疼襲擊著他的全身,可他卻顯得異常輕松︰「看看,沒問題吧!」話一說話,卻見女兒濕了眼,他看著她身後︰「不信,你問問阿辰。」
孫辰將剛買的西瓜拿進廚房︰「醫生說了,戴伯伯的腳,換四五次藥,休息半個月就會好。」他故意將戴大同的傷勢說輕,為的,只是不讓戴曉沫擔心,他低頭,將西瓜洗淨,熟練的找到刀,將西瓜切開。
「曉沫,來,吃西瓜。」孫辰端著果盤走過來,拿了一塊遞給戴大同,然後將果盤推到戴曉沫面前。
戴曉沫將信將疑的看著他們,可眼底,卻紅紅的。今天的遭遇……到底,讓她的心亂了……
西瓜的甜味分散了口腔里苦澀的中藥味,趁孫辰進廚房的時候,戴大同低聲對女兒說︰「阿辰這小伙子,不錯。」
戴曉沫垂下眼瞼,遮去眸間的微紅,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西瓜,她,只是不語,刻意回避著爸爸的話。
「爸爸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執著的小伙子,五年了,你沒給人家一個準信兒,人家倒一天到晚的圍著你轉。」見女兒不語,戴大同繼續說著。
正心煩意亂的戴曉沫目光冷冷的落在西瓜上,「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話說完,腦海里卻偏偏浮現樓道里,那英挺的身影……有些人,有些事,不管過去多久,始終……始終是存在。
「你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強?」戴大同不知覺間提高了聲音,曉沫這麼大,他從來舍不得罵她,可是,這一次卻氣惱了︰「那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女兒畢業工作了,可是,卻一直單身,雖說曉沫才二十三歲,可是,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怕有一天他不在了,曉沫一個人孤單……而這幾年來,孫辰對曉沫怎樣,他這個做爸爸的最清楚。
「我和他不合適……」戴曉沫艱難的說著︰「爸,我真的不想勉強自己。」
看著女兒微紅微腫的眼,戴大會同沒由來的一陣心疼……只是低聲輕嘆。
只一牆之隔的廚房,孫辰抿緊了唇,唇間,有著一抹苦澀,他側身望著窗外,藍天下,周圍都是低矮的民居,而他的心,正如這周遭的環境一樣,差到了極點。是否,該放棄了?他五年的堅持…五年的等待,卻換來她的一句「不合適」……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