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擁有一道彩虹?怎麼去擁抱一夏天的風?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總是不能懂,不能知道足夠……
這首歌一直是寵兒很鐘愛的,旋律很簡單,但是歌詞卻引人深思。第一次听到這歌的時候,寵兒是愣住了,過了會兒她又笑了,知足,那是一種境界,但是現實中又有多少人懂得這個境界?又或者說,其實根本沒人想要到達那個境界!而寵兒活了足足二十年也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人,但是今天她踫到了。
肝癌手術作為一個大手術,一甘實習生是必須要進行觀摩的。但是由于這手術也不多見,所以今兒還算是寵兒頭一次看到這手術,因此她來的挺早的,進手術室的時候,除了一個洗手護士在準備器械之外,就只有她了。
沒過多久,病人就被推了進來。寵兒幫著把病人安置在了手術床上。今兒動刀的是一四十歲左右的阿姨,她不同于其他被推進來動手術的患者,個個都面色緊張,不發一言的,這阿姨一直都保持著笑容,還和寵兒侃起大山來「姑娘,你是實習的?」
寵兒架好擱手板抬頭看著那阿姨點頭微笑道「嗯。」
「怪不得面生啊。」那阿姨說出這話的時候寵兒不免笑了「阿姨,這手術室好多人呢,你沒見著的都成實習生了?」
那阿姨听了,呵呵笑道「11年前我得了乳腺癌,上你們這兒切掉了左側乳腺。3年前因為肺癌我又切除了右肺。去年結腸癌切除了右半結腸。現在因為肝轉移所以要切掉那什麼肝左葉的。」
阿姨這麼一說,寵兒的笑意全部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她看著那阿姨,臉上的笑容絲毫不像苦笑,完全就是最真實的那種笑容,就好像住在你隔壁的鄰居阿姨一樣,總是會和你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逗弄你一番。但是眼下這玩笑似乎並不好笑,但是阿姨卻依然笑的開心。
許是寵兒的表情太過驚訝,眼中也透出些許悲天憫人來,那阿姨出聲笑著道「我都已經把一半的器官和畢生的積蓄都獻給了你們醫院,再不認識你們手術室的護士那哪兒成啊!」
听了這話,寵兒笑了,但是留在心底的卻是一種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了情感。你說,一般人得了個癌癥總是要在那兒埋怨老天爺吧,更何況這阿姨的癌癥都擴散到了那麼多地方,很少有人會像她這麼樂觀,不停的接受手術,不停地接受化療放療等一系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治療過程。也許有的人會說,這就是怕死嘛,所以才這麼瞎折騰。但是寵兒不禁想要反駁道,這才不是怕死呢,這是一種態度,對生活的態度,對生命的態度。這阿姨對于生命從來沒有放棄過,對于上天也從未有過埋怨,她的態度說明了兩個字——知足。
寵兒微微紅了眼眶,立即轉過身,可是背後那阿姨還在那兒談笑風生「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醫院還真是不錯……」
……
那天下班的時候,寵兒和艾吟說了早上踫到的那個「無私奉獻」阿姨的事兒,艾吟笑笑說道「我知道這人,在我們醫院也算一絕了。照例說,她這個樣子撐不過幾年,活到現在真是奇跡了。」
「艾吟,你知道嗎,以前我總想著,萬一我哪天得癌癥了,我一定不開刀,就算死我也要留個全尸。但是今兒個看到她之後,我想法全變了,突然發現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太真理了!」寵兒倚著艾吟的肩膀悠悠的說道。明兒是雙休日,因此照例他們今天會去約會,兩人如同往常一樣在終點站上車選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手牽著手,頭靠著頭說著一天發生的事兒。
寵兒的這番人生感悟弄得艾吟有點兒哭笑不得,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心里也是多少有點兒起伏,有點兒感悟的,他握緊了寵兒的手,牢牢的一捏,似是要宣告些什麼一樣「那你給我記著,賴活也要活到我先死了才成,明白不?」
听到這死字,寵兒立馬不開心了,她忙直起身子,用手指堵住艾吟的嘴,不開心道「呸呸呸!好端端的說這些個不吉利的話干嘛!」
別看寵兒有時候活得夠超前,但是對于這些生死的事兒還是挺忌諱的,這幅較真的神婆模樣弄的艾吟眼楮笑成了一條縫,他覆住寵兒的手,用唇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吻後,又把兩人交握的手放在了胸口上,一臉壞笑道「喲,你這麼稀罕我啊。」
「瞧你那德行!得了便宜還賣乖!」寵兒這次挺狠命的往艾吟的胸口給砸了一下!而艾吟這次也的確不用裝就生動形象的表現出了胸口疼痛的效果!但是誰讓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于是這罪惡的家暴也成了甜蜜的煎熬了!
……
下車的地方是一購物廣場,別看這兒人多,但是真的買的人卻少之又少?因為這兒都是高消費檔次的貨,隨便一件T-SHIRT都四位數的在賣,簡直就是把消費者當做魚肉放在砧板上先切塊,再切片,最後還整成肉末在對待啊!
艾吟和寵兒就像普通情侶一樣手挽著手進了這大樓。剛進去就看到了中央處搭了一個台,似乎再做什麼宣傳,兩人還沒看清到底在宣傳些什麼,就有一身著工作服,頭頸上掛著工作牌的小伙子小跑過來一臉急色道「帥哥美女!救個場成嗎?!」
「誒?救場?」寵兒一頭霧水,她和艾吟才剛進來啊,救場這種事兒輪得到他們?而且究竟是救什麼場呢?這小伙子估計剛工作不久,一句話沒個重點!
那小伙子臉上的汗那是豆大豆大的,表情比便秘還糾結,這架勢就沒差把帥哥美女直接該稱呼成玉帝王母了!「求求你們,幫著上去做下群眾演員!」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充場?」不愧是只狐狸,瞬間就領會要點,順帶著把意思給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