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師父看著阿興,緩緩說道︰「我懷疑這些年給我寄錢的就是你二姐。」
「什麼?是二姐?爺爺,您確定?」阿興一下子跳起來,眸子里有些驚喜不定。
「不確定,但是前段時間我給常小姐打電話,請她過來一見,我說我的身體不好了,隨時會走,讓她過來瞧瞧,也好讓知道這些年一直照顧我的人是誰。結果她很緊張地問,阿喜爺爺,你身體還好吧?」
「阿喜爺爺?她認識二姐?」
「我懷疑你二姐托她聯系我的。這年頭就算報恩,也不會連續五年都給我固定的錢養老,除非是我的親人,你二姐。」
「但是二姐為什麼不親自給你打電話,而要拜托人家呢?」阿興不解地問道。
「你不知道你你爸爸媽媽和女乃女乃傷她有多重,你大姐臨死前,你二姐跪在家門口,問你爸爸借錢,被你爸爸用一兩百塊打發了去,結果你大姐死了,你二姐的心已經傷透了,她大概已經恨透了家里的人。」胡師父說起這段往事,依舊心痛不已,當時他沒有在家,事後听老太婆說,給了她一兩百打發了,他氣得當場狠狠地掌摑了胡廣弘,連忙奔跑去醫院,已經遲了兩天,連尸體都沒見著。後來隔壁的傻大過來說,歡歡葬好了,希望每年有人去拜祭,他親自去過一次,那地方山清水秀,葬著他最乖巧的孫女。
「前幾日我打電話給常小姐,跟她說,我想念我的孫女,怕等不到我孫女回來相見,臨死前希望她能回來看我。常小姐不出聲,我更肯定她是認識你二姐的,但是你二姐能否放下心中的仇恨,回來和我相見呢?」胡師父是個直腸直肚的人,一輩子都沒玩過心計,如今為了確知對方是不是阿喜,他絞盡腦汁試探和推敲,人老了,沒什麼期盼,只想兒孫都在自己身邊。
「只是二姐怎麼有錢每個月給您一萬塊?那她掙多少錢一個月?她不過是個高中生啊,沒學歷沒文憑是找不到好工作的。」阿興知道當今社會上,大學生也不過一兩千一個月,甚至很多大學生還找不到事做。
胡師父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她會不會去做些不好的事情?
阿興看著爺爺的神情,欲言又止,他听說過現在很多鄉鎮的女孩走出去做人家的二女乃,甚至更不堪的,在夜總會里做小姐,但是他知道這樣說出來,爺爺一定傷心死了。事實上也基本可以肯定,一個沒文化又沒背景的女孩,要月入幾萬,似乎真的只有這一條路了。
「回去吧!」胡師父嘆息一聲,耷拉著腦袋,眉頭緊鎖,他知道,那些錢不能再讓他們拿一分了。
阿興在後面推著他緩緩地往屋子里走去,兩層高的樓房在街燈中顯得冷漠,那微啟的鐵門內有人影晃動,陌生得像是從未認識過一樣……
第二日的娛樂版頭條,有一個特別醒目的標題︰名模尤倩兒遭橫刀奪愛,集團少董承認女友另有其人。
尤倩兒當時在產品發布會上,她事前是完全沒有看到報紙,有一個記者起來問︰「尤小姐,你如何看待娛樂周刊的封面?陳董是不是另結新歡?封面上的女子是不是你認識的?」
尤倩兒當時就變臉了,但還是很得體地回答,「對于一些不實的報道,我基本是不予理會的,我只能說的是,他對我很好,我們甚至有了結婚的打算。」
「真的?那好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陳先生已經向我求婚了,但是我依舊在考慮中,要是我有什麼新動向,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謝謝大家!」尤倩兒說完,揚著自信的笑容,隨即有保姆和經理人上前發言,她轉身進去了。
看到周刊上兩人牽手的相片,她氣得一腳踢翻了化妝間的椅子,「胡喜喜!」竟然把腦筋動在她男人頭上了。
她打給陳天雲,陳天雲也剛好看到周刊的報道,不禁輕笑一聲把報刊放在一旁,繼續埋頭自己的工作,電話響起,是尤倩兒,「喂,這麼快就做好發布會了?」
「你和胡喜喜間是怎麼回事?」尤倩兒怒氣沖沖地問道。
「這樣的報道你也相信?」陳天雲笑著說︰「昨晚在朱總兒子的婚宴上遇到她的,總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不解釋一下嗎?」尤倩兒心定了很多,但是還是有些氣憤,「況且那樣的女人你怎麼能招惹?」
「有什麼好解釋的?外人愛說什麼由他說去,你知道我從來不理報章上的報道,要是我一個勁地較真,和你也走不到這一步了。」陳天雲有些不悅,沒想到她會為了這樣的事情責怪他,她一年到晚鬧出的緋聞還少嗎?
尤倩兒有些理虧了,「你知道那都是公司的宣傳,不是真的。」用緋聞來宣傳是當今娛樂圈常見的事情,她一直這樣解釋!
「我和胡喜喜也是一個誤會,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不要再提,晚點我來接你吃飯吧!」說完他就掛了電話,他對尤倩兒一直寵愛尊重,對她的性子也多番容忍,也很少會用這樣冰冷的語氣跟她說話,但今天公司事兒繁雜,加上最近她的行蹤詭秘,甚至夜不歸宿讓他頗有微辭,那些報章雜志他可以不予理會,畢竟那些都是失實的報道。只是她愛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尤倩兒拿著手機,心里有些慌張,細想了一下,撥通一個電話說︰「喂,阿貝德王子嗎?今晚我有點不舒服,所以去不了馬場了,不如我們改晚吧?」
她是理虧的,她愛蒲夜店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很多不雅的照片也是從夜店里被*到,開始的時候她很害怕,跟陳天雲解釋數遍,之後也曾收斂過一段時間,但慢慢她發現陳天雲對她十分信任和寵愛,也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前幾日跟一些模特到酒吧的時候,認識了這個阿貝德王子,听說是阿聯酉的王子,身家豐厚,對她也頗有好感,她們約會過兩次,今晚本來說好了去馬場的,但是听陳天雲的語氣,她有些害怕了,畢竟這王子對她只是感興趣而已,並沒有說過非她不娶。
推掉也好,顯得矜持,男人都有犯賤的心態,越是得不得越想得到!
其實剛開始和陳天雲交往,她也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的心態,畢竟她是一只小麻雀,沒想過居然會有變身鳳凰的一天,交往之後,她知道他原來一直都以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樣也好,反正這天下這麼大,也不會真的遇到當初救他的女子,倒不如讓她領了這份功勞,一輩子都吃定他。
第二日下午三點多,胡喜喜接到阿德的電話,他驚慌失措地說︰「胡小姐,你趕快過來一趟,老爺子要發瘋了,我打陳先生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打不通,你快點過來啊,再不過來我扛不住了!」
胡喜喜听到阿德差不多哭出來的聲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你慢點說啊!」
「不能慢點說了,你一邊走我一邊跟你說吧。」阿德哀求道。
「這麼嚴重,那好,我現在出門,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胡喜喜拿起手袋和灣灣的車鑰匙,立馬出了辦公室搭電梯。
「是這樣的,昨天家里的電磁爐壞掉了,我就隨口說了一句,說我明兒要去買一個,這句話被老爺子記在心里了,傍晚的時候,我和他去了市場附近的公園逛,那里不是有一個夜市街嗎?有一家擺攤賣電磁爐的,價錢還很合理,老爺子尋思著家里的壞了,便要買一個。誰知道昨晚拿出來打火鍋,水剛開,電磁爐便燒了,老李一看,這哪里是什麼電磁爐,是一些黑心的廠家把一絲電熱絲放在里面,這根本就是一個電爐,掛羊頭賣狗肉。老李把電磁爐放在地毯上,哪知道只放了一會,那手工編織的地毯便穿了一個大洞,原來那電磁爐底盤燙得不得了。老李連忙帶著老爺子去退貨,剛好遇上那人收攤,老爺子上來就一頓好罵,那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你知道那些市井之人,罵起來也沒個分寸,那老板娘還晬了老爺子一口,老李也敵不過來,人家收攤了就開著小面包車走了。老爺子氣得昨晚一宿沒睡,早上起來催老李去看看人家開檔沒有,一直到中午,他進了廚房磨刀去了,他說一踏正四點就要去把那夫婦砍了,現在攔都攔不住。」阿德雜亂無章地說了一大堆,胡喜喜知道了大概,以老爺子的急躁的個性,還真難保不會弄點什麼出來。
「我十分鐘到,攔住他!」胡喜喜看了看車上的時間,差不多四點了,她加速趕忙像陳宅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