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獵愛行動 第四章   往事如煙

作者 ︰

陳天雲听到細碎的腳步聲,回過頭卻看見胡喜喜站在門口,眸光流轉,似有淚光閃動,他走出來,輕聲問道︰「怎麼不在酒店休息一會?」

胡喜喜坐在病房外的長凳上,示意陳天雲也坐下來,「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你願意說,我樂意做聆听者。」陳天雲坐在她身側,語氣不無憐惜,「但若是你不想說,不要勉強。」

胡喜喜淡淡地笑了,嘴邊泛開一抹憂傷,「沒什麼想說不想說的,盡管我不提,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都是過去了,你現在很幸福。」陳天雲不知不覺又握住了她的手,他完全是無意識的,腦海中生出這樣的念頭,還來不及細想,手已經附上她的手心,並用力握緊了。

胡喜喜不習慣這麼軟弱的自己,但套用一句老土的話,她也是一個女人,也需要偶爾軟弱的時候,她用盡一切辦法去謀算自己的前程,只是也要準許她在適當的時候悲傷甚至痛哭一番。

「我的家庭,你看見了,就是這樣毫無人情味的地方,我曾經覺得家是天下間至陰暗的地方,我恐懼。」胡喜喜開始低低地說開了,「我上面有一個姐姐,叫胡歡歡,媽媽生了歡歡,已經受盡了白眼,第二胎生了我之後,便再無所出。無子在家里是滔天大罪,無可饒恕。

媽媽說過,她和爸爸是戀愛結婚的,媽媽是個溫柔賢淑的女人,能干又漂亮,但敗在了無子上面。陳月娥來到我們家的時候,我記不得我有幾歲了,她是個母雞般的女人,說話尖銳,做事刻薄,沒受過教育,沒有文化。如今回想起會覺得很荒誕,很為我媽媽心疼,她居然容忍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眼前和另一個女人一同生活,她沒有放棄自己的婚姻,直到那女人懷孕生子,為了要給他兒子入戶口,他提出和我媽媽離婚。媽媽哭了很久,我們姐妹倆見媽媽如此傷心,便一同跪在門口,希望他念及多年夫妻情,不要離婚。」胡喜喜說到這里,終于淒然淚下,「現在的我,絕對不會這樣做,跪了這麼久,居然換不來一句憐惜。」

陳天雲為她抹干眼淚,凝視著她︰「不要說了,都過去了。」他心疼,真的心疼。

「那日,他們在辦喜事,我和媽媽住在老房子,我和歡歡跪在門口,陳月娥抱著孩子出來,那孩子听到鞭炮聲便大哭起來,卻對胡廣弘說,我們晦氣,孩子不喜歡了,我性子急,當場便爭吵了起來,胡廣弘的大手掌便落在我臉上,歡歡連忙上前保護我,卻被他一腳踹在地上,就這樣打了我們一頓,趕了我們走。

媽媽瞧見我們兩個鼻青臉腫的模樣,止住了哭泣,她只說了一句,胡廣弘,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原諒你。就這樣,媽媽帶著我們出去租了一家小平房,日子清苦但總算還是幸福的。

有一年冬天極冷,媽媽工作的廠子遲遲未發工資,買不到御寒衣物,歡歡想起往日的衣物雖然舊,卻總還是能穿的,不浪費錢。你知道嗎?歡歡真的是一個很乖巧的女孩,乖巧得讓人心疼。就那天很冷吧,她回去拿棉襖,因為事前忘記帶袋子,所以她拿了一個破舊的紅白藍膠袋裝好衣服,準備提走。那陳月娥卻說歡歡拿了她的東西,原來她當初搬來的時候,便是用這個紅白藍膠袋裝衣物的,陳月娥指著她罵,歡歡頂撞了她兩句,被她當場就打了幾個耳光。

歡歡回來後,我看見她的傷痕,問清了緣由,怒火沖天,隨手拿起一根木棒,就沖往胡家,那陳月娥一見到我,又繼續罵罵咧咧,我憤怒不已,自小學武的我雖然只有九歲十歲,但盛怒之下,還是把豬般壯的陳月娥一頓好揍。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太婆回來了,她見此情況,想也不想,也不問情由,掀開暖瓶蓋,一壺開水倒在了我身上,手上,疼痛讓我渾身顫抖,連棍子都握不住,那陳月娥便連忙拿起一張木凳往我頭上砸去,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便倒在了地上,然後我听到男人的聲音,接著便是一雙堅硬的皮鞋踢在我的背上,腿上。我那時候想,就這樣死了吧,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我死了,能讓你們愧疚一輩子。

但事實上,即便我死了,他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在意,歡歡便是一個例子。

一頓痛打後,我爺爺回來了,驚怒之下的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家人動了手,他把我送進了醫院,而那所謂的父親放下兩千塊,沒有再出現過。

假如僅僅如此,我還是可以原諒他的!」胡喜喜眸子冷漠起來,是的,假如僅僅是這樣,她的恨是可以消散的。

「歡歡未婚產子,我跪在門口求他借錢,他只扔給我兩百塊錢,打發我走,歡歡死了,難產死的,死後,沒有人來看她,沒有執葬的錢,是傻大傻二兩人把歡歡抬到山上,挖了一個坑,薄棺埋葬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她沒有說出歡歡受辱的事情,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冠軍的出生,是這麼的陰暗和悲涼。

說到最後極傷的事情,她淡淡地收尾了,那是一記重擊,不敢深入去回憶,但將銘記一輩子。

陳天雲內心震驚,他沒想到在胡喜喜身上,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難得她還能成就樂觀的性格,成就龐大的事業王國,若今晚不是親眼目睹胡廣弘他們的態度,,他真的不敢相信啊。

「都過去了,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許這樣的諾言,但現在理智明顯已經消失了,情感領馭理性。

胡喜喜不做聲,她知道他所說的,不過是一時熱性的話,他同情她,作為一個男性,有抱打不平的性格不出奇,尤其他們已經算是朋友了。

但心中那一抹萌動,是為何?胡喜喜,千萬不要犯錯,那是別人家的男人啊!然而這樣想著,手卻舍不得抽出來。

而在病房里,那听著胡喜喜一字一句敘述的胡師父,淚流滿面,如此輕描淡寫的把那段往事說出來,同時也隱藏了許多,他所知的,都不止這些了。

她會墮落入風塵,也都因為那逆子,胡師父想著,胸口便郁結起來,一口氣堵住,爆發不出來,激動地掄起右手,重重地捶在病床上,發出噗一聲響。

門外的兩人听聞聲響,嚇了一跳,馬上跑了進去,見到胡師父醒來,胡喜喜坐在床邊,關切地問道︰「哪里不舒服?爺爺,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

胡師父胸口一陣酸楚,看著胡喜喜緊張的臉,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上天還是憐愛他的。

「受苦了吧?」胡師父生硬地問道,想迫切地問出口,卻因為過于迫切而難以成言。

胡喜喜搖搖頭,「不苦,最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現在很好。」也許無法面對過往的,是她心里長久的軟弱,就如同走過黑路的孩子,知道黑夜的恐怖,總會在想象中自我恐嚇,而她也在想象中自我傷害。

畢竟如今能欺負胡喜喜的,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胡師父看了看陳天雲,眸光頓時有些喜氣,「他他是誰?」勉強想支撐起一邊身子,卻因為衰老無力而最終失敗,胡喜喜看得眼楮生澀,在她記憶中,爺爺都是硬梆梆的漢子,幾百斤的石頭都能輕易搬開,但彷如是彈指一揮間,他就衰老得連起身的力量都沒有了,這種衰老是觸目驚心的。

「胡爺爺您好,我叫陳天雲,是阿喜的朋友。」陳天雲主動自我介紹,說話聲音不溫不火,卻字字有力,胡師父眼前一亮,想抓住他問個仔細明白,但張大嘴巴,愣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他頹廢地放下右手,神情頓時低落了。沒有人想做一個廢人,尤其是一個練武的功夫人。

「爺爺,我過得很好,真的不必擔心我,好好養病,等身子好轉了,我帶你去市里,跟我一起住。」胡喜喜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來安慰他,病弱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但很顯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樂觀接受。

胡師父說不出話來,眼楮卻閃動著許多問號,他想知道胡喜喜這些年的遭遇,想知道她真正過得怎麼樣?想知道她是否覓得良婿?一時間如此多的問題涌上來,他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胡喜喜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便緩緩開口道︰「媽媽在多年前已經去了,冠軍今年讀高一,學習成績很好,考大學基本不是問題。我開了一家公司,收入還行,生活至少是不愁的,那些錢便是我讓我的好朋友給你打的,每個月一萬,本來是想讓您有個安穩的晚年,不至于老來無靠。但是卻因為這些錢,害苦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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