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公共關系專業,又經過特殊的禮儀訓練,老師說過我們的言行舉止禮貌要讓人無可挑剔。開始學禮儀總是出錯,而且覺得很好笑,可能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習慣了。
「喝點什麼嗎?茶?還是果汁?」
我搖頭笑道︰「不用了,謝謝,我剛在寢室喝了杯燕麥。」
余叢便坐了下來,啜了口茶,對我說︰「說說吧,你說的那個人的父母怎麼了?」
「是我,那個人就是我!」其實不用我坦白,我相信余叢已經猜到了。
他望著我,臉上依舊露著不變的微笑,沒有絲毫詫異的表情。可能他認為我不想別人知道,就故意也用了「那個人」代替。
我的目光變得無奈,仿佛在向他求助,這個讓我不自覺想要相信的人,讓我感到溫暖的人。
「我們家以前是很幸福的,我經常左手牽著爸爸,右手牽著媽媽在公園里散步。我小時侯最愛吃公園門口那個老爺爺做的棉花糖,媽媽總擔心那個不衛生不給我買,但爸爸每次都悄悄的給我錢叫我去買,而媽媽總是拿我們沒辦法。」
我回憶著那段美麗的日子,笑容不知什麼時候已爬上了臉龐。
忽然當我抬頭望著他時,他也在專心地看著我,我的眼神立即暗淡了下去,「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開始吵架,每次看到我推門進來,又立即停止了,他們從不在我面前爭吵。這樣一直過了幾年,到了我高考,我的理想是考進北大,爸爸媽媽很支持我,他們說等我考上了我們一家人就出去旅游慶祝。考試那幾天很順利,我告訴他們我一定會考上給他們爭臉的。可是最後的那天——我忘記帶準考證,急急忙忙回去找,卻在沙發底下發現了一張離婚協議書,原來他們早就離婚了。難怪爸爸一直說出差沒有回來。那天我回到了考場上,滿腦子都是那張紙和他們以前的爭吵聲,那次是我由生以來第一次交了白卷,因為這樣,我沒能上北大。」
我的情緒開始有點激動。
「那年的暑假我永遠也忘不了,爸爸當著我的面從家里搬走了,我跪在地上哭著求他,他沒有理我,還是走了,把房子留給了我和媽媽。後來他來看我,我再也沒叫過一聲爸爸。即使在街上踫見,我們也像陌生人一樣。」
我流淚了,第一次,在一個認識不久,還很陌生的人面前。
「我原本也挺恨媽媽的,但舅媽告訴我,原來爸爸在外面早就有別的女人了,離婚是爸爸提出來的,媽媽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果然,爸爸很快再婚,那個女人生了個男孩。我想就是因為那個孩子才讓爸爸當初不顧我的感受,堅決要跟媽媽離婚。媽媽真可憐,從那以後,我發誓要永遠陪在媽媽身邊。」
我把臉轉向了窗外的藍天,似乎不想讓他看見,可他好像還是看到了,我眼角的淚水。
我努力地把頭抬的很高很高,眨著眼楮,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他不發一言靜靜地听著,沒有說話,好像知道我的故事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