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夫妻?我懷疑著。哪有妻子會叫自己的丈夫帶別人女人去酒店開房的?而于錦興竟然無動于衷,冷漠地像尊石像。是不是人啊,哦不,是不是男人啊?!如果他們是夫妻的話,那一定是天底下最最奇怪的夫妻了。
「你在看什麼,帶恆恆回房去!」于錦興發現我在觀察他,臉立即變得更黑了。
「哦。」
趁他沒發飆之前,我趕緊帶恆恆跑上樓。那個瘋子,要是瘋起來,恐怕誰也招架不住。
恆恆趴在桌子上畫畫,我蹲在一邊,想著剛才的那個女人。他們是夫妻,可能嗎?我在他們臉上看不見一點丈夫對妻子或是妻子對丈夫溫柔的情愫。
「恆恆,她真的不是你媽媽嗎?」
恆恆搖搖頭,說︰「她不是,我同學說她叫後媽。」
「哦。」原來于錦興離了婚又再娶了一個,不過像他這麼有錢的人,離婚和再娶也很正常。
晚上等恆恆睡下後,我背著包包,走下了樓,于錦興好像是出去了。我來到客廳,看見于錦興的妻子也就是恆恆的後媽,站在落地窗前講電話,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紫色光滑的絲質睡衣上,從第一眼看見她,我就覺得她身上有種高貴的美。模模自己那張臉,好像就沒什麼看頭了。
唉,人跟人的差別就是這麼大。
我走上前去,想跟她打聲招呼再走的,畢竟這是一種禮貌嘛,可當我听到她對著電話說︰「……他還是不肯離婚……我也愛你,我辦完事很快就回去。」然後她向著電話親吻了一下。
我忽然止步,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她在外面也養了情夫?在她轉過身的時候,我看見她收起電話時停留在臉上甜蜜幸福的笑容,還有,她剛剛講電話輕柔的語氣跟之前面對于錦興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看到了我,眼中掠過一絲驚異,不過很快就被冷淡的笑所代替。
「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在背後偷听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嗎?」她走到我面前,目光寒冷而陰沉,我不敢相信她剛才居然會露出那麼甜美的笑。
「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我要回學校了。」她的眼神令我感到壓迫,我不由地地低下了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在跟嚴厲的老師認錯。
她沒有說話,轉身走上了樓去。
走出于錦興家,我趕緊搖晃了幾下腦袋,好讓自己從剛才有點混沌的意識中恢復過來。什麼嘛,他們這對夫妻比我想象中還要奇怪,不,簡直是無敵!丈夫把情婦帶到家里來鬼混,妻子常年在外面養情夫。
亂七八糟!
烏煙瘴氣!
回到學校的宿舍,走進我親愛的寢室,把包扔在一邊,我就死在床上面,張圓叫了我幾聲,我哼哼唧唧地作著回應。好累,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常笑,你男朋友來了!」
張圓拿著我擺在桌上的那張我和方宇的相片在我臉上晃動著。
我一下子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張圓得逞地笑道︰「呵呵,現在精神了,肯理我啦!」
是精神了。
我把照片放回到原處。好久沒有想起方宇了,雖然這張照片每天都擺在我的桌上,但我卻很少在意地看一眼。再想起方宇,我覺得那些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余叢也是,這陣子一直沒再見過他,偶爾會從同學們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心還是會彈性地跳動一下。我想他們正在慢慢地遠離我的記憶吧。
一切都會好的,我會像余叢所說,到達幸福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