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沒事了吧?」
我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我要是說有事的話,我敢說她一定又得拿水瓶往我被子里灌水,因為她今天的零食已經吃完了。
張圓端了個板凳坐在我身旁,眨著眼楮問我︰「笑笑啊,你剛剛說他死了,真的嗎?你們不是這個學期才談的戀愛嗎?」
那張照片我一直帶在身上,只不過以前都夾在日記本里鎖在抽屜。宿舍里沒有人見過,也沒有人知道「方宇」這個名字。記得剛上大一時,沈芯怡在跟大我們一屆的學長談戀愛,張圓還問過我,為什麼我不去交男朋友,我當時沒有回答她,就輕輕笑了一下,笑容很無奈很傷感。
我把我和方宇的故事告訴了張圓。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提起往事了,就當是跟過去的一個告別式吧。
方宇,我想你會高興我這樣做的吧。因為每次看見我笑,你會笑得比我都開心。
張圓托著下巴,听得很認真。隨著我的講述,她的臉漸漸被蒙上了一層哀傷。
「他就這樣死了嗎?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來到了華京,認識了你啊!」我裝作不在意地笑著,如果我哭的話,我怕張圓也會跟著哭起來。
何必呢?都過去了。
「你怎麼現在才說?都幾年了。」張圓語氣責怪道,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
「沒事了,所以以後不要提起他了。」
張圓點點頭,指著相片說︰「你把他收起來吧,天天看著會很難過。」
「我已經習慣了,放心吧。」
起初,放著相框是為了記住方宇,忘記余叢。現在繼續放著,其實是有另一個含義,是為了放給沈芯怡看的。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能明白我的用心。
星期五晚上的時候,我剛從于錦興那里回來,就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要我星期六早上早點過去,還說要我一定不要穿高跟鞋。我還沒問是什麼事,他就把電話給掛了,從沒見過這種沒禮貌的家伙。明明是他打給我的,好像我欠他似的。我收起電話,眼楮在床底下掃了一眼,全是各式各樣的板鞋,他哪只眼楮看我穿過高跟鞋啊!
星期六我起了一大早,張圓還賴在床上說著夢話呢。心想于錦興該不要去爬山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那種人哪有那種情調啊!我換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從櫃子里拿出很久沒背過的白色帆布包,應該能配這身衣服吧。我對著陽台上的玻璃門,望著玻璃折射出的自己,然後對自己點了一下頭,出門去嘍!
我剛進于家大門,恆恆從客廳往我飛奔而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姐姐,爸爸說今天帶我去游樂園玩。」小家伙說得可高興了。
我朝沙發上望了一眼,于錦興站了起來,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這時,我听到樓梯上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
是于錦興的妻子,恆恆的繼母。
她手里提著一箱行李,沒有看我,光是瞟了于錦興一眼︰「我這次飛東京。」然後,就拖著行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