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于錦興家門口,我急按著門鈴,是恆恆開的門。看見他沒事,我放心了不少。我問他爸爸在哪。恆恆指了指樓頂上。我又小跑上樓,今晚吃的太多,還沒來得及消化,就做了這麼劇烈的跑步運動,真擔心自己會胃痛。
樓頂上,我看見于錦興一個人站在那里,目光投向遠處。我喘了幾口氣,休息了一分鐘,朝他走過去。他沒有發現我。
我站在他的身後,感覺到他的背影是那麼孤獨。
樓下是星星點點的小區路燈,在夜幕中,如繁星般點綴著。燈火在夜色的籠罩下,看起來那樣透亮迷人,可是于錦興的心好像很陰郁灰暗。
「你說下面那一盞燈是為我點起的呢?」黑夜里,于錦興的聲音突然想起。
四周都沒有人,他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走進了他,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不只有紅酒,應該還摻雜了白酒、洋酒之類的。
「你喝醉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因為我听說喝醉酒的人一旦跌倒,搞不好會出人命。
于錦興推開了我準備去扶他的雙手,他回頭望著我冷哼了一聲道︰「這回你要我付你多少錢?」
「我不要你的錢!別以為錢是萬能的,我告訴你,我雖然很愛錢,也很需要錢,但是這世上很多東西,無論你花多少錢,都是買不到的!」我一生氣,嘩啦嘩啦的亂說了一通。
「還有錢買不到的?你說說什麼東西,錢買不到?」于錦興挑釁地看著我。
「太多了,像友情、愛情……」
「住口!」
我還沒說完,被他的一聲怒吼嚇住了。
于錦興雙眼*地瞪著我,像頭被激怒的獅子,要把我一口吞進肚子里。
我不禁害怕地往後退去,可他卻步步進逼。
「別跟我提什麼愛情!見鬼的愛情!如果真有愛情,她怎麼會跟別人跑了?」
我頓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你指的是……恆恆的親生母親?」
我的直覺告訴我,在這個家里,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一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傷心往事。正如當初我不願對任何人說出我和方宇的往事,可當我獨自回想的時候,痛苦掙扎的感覺就好像現在的于錦興一樣。
于錦興听到我提到恆恆的母親,他臉上的痛楚更加地深刻了,我想那不僅是段不為人知的往事,更是一段揮之不去的陰影。
于錦興在我面前慢慢地蹲下,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好像內心有種痛苦無處排解。
我就地坐在他旁邊的空地上,靜靜地望著他。這時的他,像一頭受了傷的獅子,沒有了剛才的猙獰面孔。我想他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于錦興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可以用「淒然」來形容。
「我跟恆恆的母親是大學同學,一畢業我們就結了婚。」
那不是跟我爸爸媽媽一樣?我忽然很有興趣地想听他說下去。
他接著說︰「恆恆的母親很美,不久我們就有了孩子,我們給孩子取名叫‘于邵恆’,因為我姓于,她姓邵,‘于邵恆’的意思就是我和她的愛會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