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在教新的學員們學習溜冰,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他們每一個歡快的動作。
這一批的學員好像比我的那一批更有天分,學溜冰對于他們而言像對著鏡子練習微笑一樣簡單自然。也許那一批也就只有我比較笨吧。
記得那個時候,路翼總是愛嘲笑我。一向自詡為天才的他卻怎麼也教不會我溜冰。他當時一定恨我恨得牙癢癢吧。不然也不會當著那麼多女孩的面暗示我是個笨女孩。其實也不怨他,那時候我的心根本就不在溜冰上。
突然間很想念路翼,以前總有他在我耳邊嘮叨著向我訓話,他的微笑總是那麼讓人覺得溫暖,他有時孩子氣的模樣總惹得我忍不住發笑,然後就只好投降,遷就他的壞毛病和無理要求。
天哪!我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
路翼,你在哪里?為什麼還是不接電話?
我一定會找到他的!這個念頭不曾動搖過。
終于等到晚上的九點鐘,學員們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回去。大飛穿著溜冰鞋退了出來,看見木椅上的我有點詫異︰「你還在這里?」
「你不是說會帶我去找路翼嗎?可以走了吧。」我絕對不讓他有任何反悔的機會!因為我一定是要找到路翼的!
「好吧。」他的聲音听起來很無奈。
我跟在他的身後,他鎖好了門,回頭對我說︰「見到路翼,就說是你非要來的,不是我想帶你來。」
「我知道了。」
反正只要找到路翼就行,其他的都隨便。
大飛領著我來到一家夜總會的門口。我抬頭望著那燈紅酒綠的招牌,徘徊了一下。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進過這樣的地方,即使在最叛逆的年紀,也從未想象過夜總會里面會是個什麼樣子。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地方跟我應該是絕緣的。
「喂,怎麼不走了?」大飛回過頭看我。
「……」
「路翼就在里面,你不進去我先進了啊。」
「等等。」
我把心一橫,追上大飛,低著頭小心地跟在他背後。
夜總會里面到處彌漫著嗆鼻的煙酒味,有時服務員小姐經過,會帶來一陣濃重的香水味。我抬頭瞥了一眼周圍,好像挺多人的,比大街上還熱鬧。中央的舞池有許多男男女女搖著腦袋,扭動著腰身。
我今晚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頭發是五顏六色的,以前只是在電影里見過那些出來混的古惑仔很喜歡把自己的頭發染上好幾種顏色。
「路翼!」我听見大飛叫了一句。
我抬起頭朝著吧台方向看去。路翼一個人坐在那里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杯黃色的不知是什麼酒,眼皮低垂,臉龐煙霧繚繞,看起來極其頹廢。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陽光溫暖的大男孩。
路翼看了大飛一眼,沒有回應,抽了口煙。他好像沒有看見我。
「路翼。」我走過去叫他。
「……」路翼吃驚地望著我,還差一點就踫到嘴唇的酒杯突然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