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了閉眼楮，拭去了淌在下巴上的淚珠。這才發現余叢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滿臉的憂傷，眉間是掙扎的心痛。
他慢慢地走向我，站在我眼前，伸手輕輕地為我抹去了臉頰上的殘淚，聲音沙啞地道︰「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幸福呢？」
原本止住的淚，突然間再度侵襲了的眼眶，淚水汩汩地流出，一波又一波，仿佛是綿延不絕涌向岸邊的潮汐。而我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緒。
余叢將我拉近了他的懷里，我貼著他的胸膛，他的氣息和體溫緊緊包圍著我，讓我著迷得不禁貪戀起來。
這是第一次，我們緊靠在一起。以前從不敢奢望的事情，五年後發生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懷抱，讓我可悲淪陷得無比幸福。
我的手機掛墜是他拿走的嗎？如果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那麼珍視這條手機掛墜？難道……
是不是沒有了老師和學生身份的束縛，是不是小笨常笑長大了，我們之間的阻礙就再也不存在了呢？
「是不是只要我幸福，你什麼都願意做？」我抬頭望著余叢離我只有半寸的臉。
「是。」
他沒有猶豫的回答，我的心亦隨之感動。以前種種的痛苦通通拋棄在了腦後，我只要記得他的好，他對我的那份心，就夠了。
「如果我讓你不要結婚，你也會照做麼？」我盯著余叢的雙眼，如果他有一絲一毫的閃爍，那麼我就放棄。
「會。這是我欠你的。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願意。」
「只是因為欠我而已？」他依舊沒有猶豫過，但那卻不是我想要的。
「是，只是因為這個。」他的眼神堅定得讓我心痛。
如果我讓你跟我結婚，你會答應嗎？
我很想問一句，可是始終沒有問出口。或許是因為害怕，或許因為我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余叢，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你看我的眼神依舊如初，淡淡的，寂寞的，還是沒有夾雜絲毫的愛情元素。唯一改變的是時間把我們隔離得更遠了。
我曾試想過無數次假如時光能倒流，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我多麼想跟你重新來過。可是為什麼，五年後再度重逢，你還是你，你寧願選擇傷害我，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結果依然注定是傷。
難道我們今生注定是受了詛咒，每次一靠近便會傷痕累累嗎？可是怎麼辦，我像中了荼蘼花的毒一樣，越是痛苦凋零越是情願輪回。
「常笑，如果我要你為我做一件事，你願意嗎？」余叢看著我說。
「什麼事？」
「假設我要你陪我留在上海，不要走，答應嗎？」
留在上海？如果以前我只是一個人，去哪里對我來說都一樣。可是現在，我還是一個人嗎？要我離開路家，離開路爸爸路媽媽還有路翼，我怎麼舍得呢？
我不禁後退了半步，離開了余叢的懷抱。我是怎麼了？跟余叢在一起不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嗎？我怎麼能放手？對他，我是永遠都放不下的啊。
「我去做飯，你休息一下。」余叢拍了拍我的後腦勺，留下我一個人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