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現在有多討厭這個自己,多渴望自己能像安安那樣活著,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打得倒。
回到路家,我沒有等路翼停完車,迅速的沖進了大門,直奔我的房間。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的淚再也忍不住奔騰流瀉下來。我靠在門上,身子軟弱無骨地慢慢滑下,我強忍住哭泣的聲音,努力地哽咽著想將所有的淚水都吞回到肚子里。
「常笑,下來吃飯了!」路媽媽在樓下叫道。
「媽今天煮了好多你愛吃的,快下來洗手啊!」路翼的聲音。
我趕緊伸手抹了把臉,吞了吞淚,裝作平常那樣,向門外叫道︰「你們吃吧,我很累,想睡一覺。」
我把包丟到一旁,打開衣櫥,拿了件睡衣,準備到浴室。
「常笑,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麼關著門,開下門。」路翼在外面拍著門叫道。
「我準備洗澡了,你去吃飯吧。」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我就想好好睡一覺。」
「那你睡吧,我不打攪你了。」
我知道這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躺在床上,想著八年來我跟路翼所走過的路程,想著在這張床上他摟著著我安然入睡的樣子,從朋友到情侶,我們一起跨越了八年的時間。忽然間很懷念做朋友時的我們,多想像以前那樣,嘲笑他的花心,譏諷他的處處留情。可惜我再也無法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了。
我該怎麼辦?
雖然我不能原諒他為什麼在說要給我幸福之後,又狠心的把它撕成碎片。如果在他心里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幸福,當初又為何要把我拉到他的身邊。可是我又不能責怪他,因為他對我有義,路家對我有恩。我絕對不能傷害路爸爸和路媽媽,這幾年他們對我的照顧就跟我親生的父母一樣。
那麼,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我走。
第二天早上,我跟路翼像往常一樣吃早餐,然後準備上班。路爸爸一早約了幾個老朋友去打牌,路媽媽去菜市場買菜,她說已經想好晚上做什麼菜。我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目送著他們一起出門。
「你在羨慕嗎?」路翼站在我身旁,伸手摟過我的肩膀。「放心,等我們老了以後也會那樣的。」
我淺淺一笑。
我真的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樣想的?到現在他依然可以像往常一樣對我笑,跟我說那些甜言蜜語。從前我以為自己是特別的,路翼會對任何一個女孩子花言巧語,偽裝自己,但是對我絕對不會。他曾經不是說過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忍心傷害我的,不是嗎?可當我不再站在以前的那個位置,而是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與他涉及感情,我就跟其他的女孩子變成一樣了嗎?
我覺得自己就是個被欺騙的傻瓜!當時真有點兒沖動跟他攤牌。但是我逼自己忍耐了。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路翼,我曾經最貼心的知己,我如今最想去愛的人。
在辦公室,我平靜地打好了調職申請。我知道必須要有路翼的簽名我才可能調到外市的分公司工作。我想過辭職一走了之,但只是一瞬間的念頭,因為這樣做肯定會傷害路家。況且我在晟雲集團這麼多年,跟公司一起經歷了諸多風雨,才看到今日的輝煌,我怎麼舍得離開。所以最終我還是不得不去面對路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