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鈺的心里,滿桌的美味佳肴,都沒有王德富行長這個人有味道。她默默無語滋味十足看著王行長說話。出了「香飄天外」酒店,姊妹倆告別了王行長。
李敏看到李鈺戀戀不舍、意猶未盡的樣子,心中暗自驚訝李鈺表現出的猶如初戀少女般的情懷。
王行長就這麼吸引女人呀。妹妹瞅著自己和王行長談話時一見鐘情痴痴的模樣,李敏就想責罵她,瞧你那點出息。才貌雙全的男人,可能是妹夫常年在海外,李鈺見到一個才貌雙全的男人,壓抑的孤獨、寂寞和情感需要集中爆發。
李敏當時看著李鈺傻傻的表情,自己都覺得尷尬。生怕王行長起這種疑心︰帶這個妹妹來是不是有拉我下水的陰謀。妹妹情感流露的太猛。好在王行長沒有被花痴嚇到,也可能他視覺上很享受這還算嬌艷的並蒂蓮。
李敏討厭太主動的女人。矜持有時是尊貴,有時也是偽裝。李鈺也是,真沒有見過「世面」。第一次見面,喜歡上一個男人,多多少少也要掩飾一下心中的驚喜。王行長還沒有握著她的手呢,如果象上次那樣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妹妹還不一頭栽到王行長的懷抱里去。多少有點丟人現眼。李敏的不滿,大多來自內心的醋意,即便是親妹妹,她也有吃醋的權利。只是這種醋意遠不如對另外的女人強烈。
李敏比妹妹老練。她結交的圈子比妹妹高檔,見過的優秀的男人多,有免疫力。她懂得和有權有勢的男人打交道,越矜持,越高傲,他就越在乎和珍惜你。眼見過太多投懷送抱的女人,最後都成過眼雲煙。容易到手的東西,鬼都不會稀罕。李鈺真要喜歡王行長,只有獻上與眾不同愛意。不要走大眾路線。
李敏知道人與人情感的踫撞有時不可避免,但如果妹妹牽扯進來,情投意合,「天長地久」,也罷,就怕二人反目為仇,情人變成仇人,豈不是雞飛蛋打,攪成一盤亂局。這是李敏最擔心的。她從來都認為,二個人形成利益的關系最保險和牢靠。
李敏對李鈺說︰「今晚陪陪姐。到我家去,搬新家後你還沒有住過。」
李鈺有點驚訝,「姐夫不在家呀?」李敏輕松地說︰「不在,不知道和誰到外地瘋去了。說是要搞一個項目,他這個撞大運的水平,能做成什麼大項目也是瞎貓踫到死耗子。」
到了李敏家,李鈺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說︰「*。姐你這個床墊是什麼牌子的?」
李敏說︰「你姐夫買的,說這是真正美國Simmons先生創造的品牌床墊。他手上有幾個錢就燒包,這個床墊快二萬了。他的理論都是老掉牙的,什麼人一輩子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床上渡過,床一定要睡得舒適呀。他自己舒適去,我只要工作累了,在書房的小床一樣睡得很香。」
李鈺驚詫地問︰姐,你不和我姐夫睡一起呀?那你當心他在找女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你可要不怪他,那是你給逼的。」
李敏看著妹妹擔心的樣子︰「喲,為你姐夫打抱不平啦,你是我妹妹,還是他妹妹?心疼他了?我們也沒有完全分居,只是我對夫妻之間的這點破事不感興趣。我這方面平淡,多了我嫌煩。女人和女人也有的差異。我天生這樣,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意願去迎合他。我想,這也不算姐對不起他的大錯誤吧。如果你姐夫感覺不滿足,他提出離婚,我同意。」
李鈺目瞪口呆地听著姐姐的這一番話,心想,什麼大矛盾沒有就離婚,這太草率。
李敏接著說︰「我不象一些女人那樣天天盯著老公,他有本事他去玩,只是不要讓女人挺著大肚子或者抱著孩子找上門。到那時候,不存在我饒不了他,是別的女人放不過他。我想,只要他認為我們這個家讓他生活的無憂無慮,他不會輕易選擇另外一種生活方式。傻女人才時刻把心思花在管自己的男人,這樣做得不償失。男人在外面瀟灑快活,老婆天天象一個驚弓之鳥,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何苦呢。再說,男人能夠管得住嗎?你想方設法去管,傷得是自己神,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到頭來,他還把你說得一無是處,他胡作非為都是你的責任。我對你姐夫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全憑他自覺。」
李鈺對姐姐苦著臉說︰「你和姐夫天天在一起還嫌麻煩,我要這樣就高興透了。翟羽在國外,一年才回來一次,去年趕工程的進度,走不開都沒有回來。我看人就是作,別人想要的天大美事,自己握在手里倒覺得無所謂。」
李敏有點心疼妹妹,「你是不是喜歡王行長,和姐說實話。」
問話直接,李鈺張口結舌紅著臉說不出話。如果李敏不問她,李鈺真的準備找個時間偷偷地打電話試探一下王行長對自己有幾分喜好。在和王行長說話的時候,李敏眼角一瞥就看出李鈺春心萌動,她拿定主意要和李鈺開門見山的攤牌。姊妹之間不必躲躲閃閃。
強勢的女人都這樣,說話一針見血切中要害。
李敏拉著妹妹的手說︰「我覺得王行長會喜歡你,因為我們二個都象他大學暗戀的一個女同學。我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我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說話,不需要依靠情人的關系急功近利,這是我做事的原則。合作就是合作關系,不是情人關系。我希望他看中的是我的才干而不是我的。這樣更有成就感。」
李敏提醒妹妹,「我雖然是你的姐姐,照樣不干涉你的私生活,至于你是否願意和王行長交往是你自己的權利。」說到這,李敏正色地說︰「他願意和你來往,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干涉他的工作和家庭︰不談公事,不聊家庭不問他的財務,明白啦?」
李鈺頭點得象小雞啄米,「我明白,我明白。這是約法三章。」
李敏接著說︰「明白就好!象他這樣的男人城府很深,你不要一頭扎進去,愛到不可救藥。你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李鈺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李敏,這又不是打仗,怎麼還沒有進攻,就準備撤退。鈺不由自主地用手模了模口袋里面王行長的名片,它靜靜地躺在口袋里,多听話。鈺心里甜甜地笑了。
吳席鴻是搞項目了。
他投資了朋友付杰的一個白玉蝸牛食品公司,旗下有一個酒樓,還有一個蝸牛深加工的食品廠。
吳席鴻做事情運氣忒好。他投資的食品公司加工的蝸牛袋裝食品供不應求,飯店吃蝸牛的食客也是應接不暇。世界名菜,誰不知道。
都知道吳席鴻為人豪爽。朋友對他也大氣,本來說好年底分紅的,朋友對他說︰「你手腳大,三個月就分一次,錢分到兜里,你就瀟灑地花吧。」每個月宏都可以分到二萬元左右。
蝸牛袋裝食品的訂單因為養殖戶提供蝸牛數量不夠,有的推掉了。吳席鴻朋友很是撓頭,不是和錢過不去嗎,白紙黑字的訂單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上班時他還沉思這個事情。張金鳳回過頭輕輕問︰「你這二天老裝深沉,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蝸牛。」
張金鳳「撲哧」一聲笑出來,「愛上蝸牛啦?那最好,蝸牛跑得慢,你追得上。」
他看著張金鳳清澈的眼楮,冒出一個想法︰在她的家鄉搞蝸牛養殖基地。
張金鳳對吳席鴻說︰「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最近家鄉的媒人,老是上我家提親。我們家雖說在村里條件不好,但我們家出了二個大學生,也算聲名顯赫。所以提親得多。父母說我老大不小的了,不要光想著在城里找,城市的人不一定看上你,不要耽誤了終身大事。父母說村里有的家庭條件還挺好,有時間讓我回家看看。」
張金鳳口氣堅決地說︰「出來了,就不想回去,更別說再嫁一個家鄉的人。以後我弟弟畢業了,也讓他到我這里來。我就在這個城市扎根了。」
吳席鴻豎起大拇指,晃了幾下,「好,宏圖大志,我支持!」
張金鳳沉重地說︰「想歸想,但真正融入這個城市,過上自己滿意的生活還是很難。」
吳席鴻語氣輕松地說︰「難什麼,不是有我幫你嗎?我早就總結了,窮幫窮,還是窮︰富幫窮,窮月兌窮。不過,我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富人。真正的富人對錢是沒有概念的,就一數字游戲。」
張金鳳話題一轉,「吳哥,我想周末休息你陪我回家一趟,好不好?早就想回家看一下父母,但總覺自己沒有出息,不好意思回去。村里人以為我大學畢業,在城里掙很多錢,其實就掙一個吃飯的錢。」她說著眼淚又要淌下來。
「我可以陪你回去,但回去算什麼呢?」吳席鴻為難地說。
張金鳳到底歲數小,考慮問題不周全。
「就說是我的朋友,反正朋友的含義有很多種。你開著寶馬車陪我回去一次,村里的媒人看到你這個派頭,以後就不會煩我父母,再給我提親了。」
「這樣做也不妥,對你父母不好交代。」
就有一點好,張金鳳要回家的事吳席鴻宏準備辦蝸牛養殖基地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對了,你對外含糊其辭說我是你的朋友,但對你父母就說,我是來搞蝸牛養殖基地的。行吧?」
張金鳳眼楮睜得滾圓,「你什麼時候又倒騰上蝸牛了?」
吳席鴻神秘兮兮地說︰「這個可賺錢。讓你父母也養,很快就月兌貧致富。我跟你回去,一來可以推掉踏破你家門檻的媒婆。只怪你長得如花似玉,不好怪村里媒人喲;二來也算你對家鄉父老做了件月兌貧致富功德無量的好事;三來我也解決了蝸牛供應的瓶頸問題。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周末我們出發。」
這麼一說,張金鳳心湖里蕩漾喜悅的漣漪。
張金鳳的家鄉不遠也不近,寶馬車開了三個多小時。
當吳席鴻把車子停在低矮的三間瓦房鳳的家門口時,在亮錚錚的寶馬車和長滿青苔瓦片房的對比下,他才親眼目睹體會到什麼是貧富差距。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張金鳳帶著「男朋友」榮歸故里的消息象狂風席卷整個村子。村民奔走相告,全村人聲鼎沸。張金鳳家門口人滿為患,吳席鴻有大領導視察的轟動效應,就差說︰「鄉親們,你們辛苦了!」
淘氣的孩子已經往寶馬車上爬了。
張金鳳看到父母親撲上去好親熱。吳席鴻在一邊皺著眉頭打量著她家的房子。旁邊的人家都蓋的是樓房,張金鳳家的房子才顯得孤零零的矮小。
張金鳳象父母介紹吳席鴻的時候,他嘴里嘟囔著,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們,事先也忘了互相約定一下。
吳席鴻根本沒有听清張金鳳是怎麼介紹他的,和她父親握了手後他突然來了一句,「你們這蓋一個樓房要多少錢?」說出就後悔了,這樣說話,好像有不樂意張金鳳家做客之嫌。
好在張金鳳的父親憨厚沒有多想,「我們這蓋房子錢不多,五、六萬塊錢樓房就蓋起來了。家里的錢都供孩子上學了,我們老二口馬馬虎虎住著也挺好的。」
村里的人喜歡熱鬧,很多不明原由的人嚷嚷著要張金鳳父親請喝酒,理由是吳席鴻他的富貴女婿。
張金鳳的父親樂呵呵地笑著。他確實也暈頭轉向,搞不清女兒怎麼突然就領著個男人回家來了。
吳席鴻和張金鳳鳳商量了一會,決定就請鄉親們喝酒。
農村喝酒吃飯也容易,在院子里擺上幾張大桌子,宰豬、殺雞,找個廚子燒菜就成。
只要帶著錢,世上無難事。吳席鴻告訴張金鳳盡管請,把她兒時的朋友都叫來,有多少叫多少,中午安排不了,晚上接著吃。
吳席鴻想,不會全村人都來吧,就是全村來,我也請得起,反正農村的菜便宜。
村里人听說張家要請喝酒,一陣歡呼,好多人自告奮勇的要幫忙。
張金鳳請了一個經常做酒席的自家親戚大嬸張羅買菜去。然後滿面春風深情地看著吳席鴻。他帶給自己在村民眼中的風光無限、榮耀無比。
她幸福的表情也不避諱著滿臉喜悅的父母,弄得吳席鴻倒有點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