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巧芸和梁大偉說到做到,還真的在帝豪景苑A區買了別墅,李鈺是18棟,他們是17棟,前後樓,李鈺回家的必經之路,簡直是眼中釘,肉中刺。孟巧芸是有福之人,雖然「偉新」公司的外貿經營遇到困難,但絲毫不影響她的購買力。
孟董事長留下了整整二個房間數不勝數的古董,有字畫、青花瓷瓶、商代銅鼎,翡翠玉玩,犀牛角杯,還有鮮艷奪目的昌化雞血石和價值連城的黃花梨六扇屏風。她大伯是個收藏的雜家,連*時期的郵票,「全國山河一片紅」也留下一枚,還有整版的十二生肖票,弄不清他是怎麼聚齊的,肯定花了大價錢。
藝術品古董拍賣會上,孟巧芸只要願意出手任何古董字畫,一槌落下,就輕松買下17棟這座別墅。在經濟上遠不到要依靠賣大伯留下的古董過日子的地步,公司畢竟還在盈利,只是利潤大不如前,只要不虧損,大伯留下的藝術品和古董她是不會輕易動的,哪怕許多拍賣公司的說客,趨之如騖地登門懇求她出手幾件,她都斷然拒絕。睹物思人,這些古物已經成為追思大伯的紀念品了。
孟巧芸買下17棟純屬偶然,不是為了專門監視李鈺,她本來就準備換一個面積更大的房子來擺放大伯留下的數量頗多的值錢寶貝。「帝豪景苑」是全市赫赫有名的富人居住區,物業管理嚴謹,保安全天候巡邏,帶著這麼多值錢玩意住在這里最保險安全。連李鈺都住在這里,那她孟巧芸更不會掉價跌份,所以就選中了17棟和李鈺比試比試。
李鈺經常在開車回家路上看到孟巧芸和梁大偉挽著胳膊散步。他們認出李鈺的車子,在這種富人區,開著型號過時的夏利不大協調,好認。李鈺每次看到他們都把車窗搖上,不想接受他們譏諷的注目。車子很快就能換成保時捷跑車,有什麼了不起的,李鈺在心里思忖。換車是小事情,王行長說有事和她商量,不知是凶是吉。自從孟巧芸和柳丹青拿她和王行長的關系作為籌碼要挾他們後,李鈺只要听說有事商量,不說是驚弓之鳥,但總有不祥的預感。這段時期,她腦海里隱隱約約出現生離死別的悲慘畫面,每當畫面閃現,她就看趙本山的小品,極力用喜劇的爆笑來慰藉讓她心驚肉跳的別離幻覺。
當李鈺告訴王行長孟巧芸在「帝豪景苑」安營扎寨之後,王行長成了黑暗中的幽靈,他每次要等天幕完全閉合,一片漆黑的時候才出動,李鈺會把別墅門廳上的照明燈關上,靜靜地等候。王行長都是做出租來,毫無疑問,他的車孟巧芸百分百的認識,如果往李鈺門口一停,那幾點幾分進去,幾點幾分離開,孟巧芸完全可以掌握的清清楚楚。還是應該避嫌少惹是非。
王行長進來後,沒有急吼吼地擁抱李鈺,他帶著憂思坐在沙發。
「不高興?她給你氣受啦?」李鈺坐在他身邊倚靠著王行長。
「以後我恐怕不能經常來這,要見我們在‘華生’以工作關系見面。」王行長沒有象往常一樣擁李鈺入懷。
「什麼意思?」李鈺惶恐不安。
「我整了柳丹青後,她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老婆,我老婆到銀行大發雷霆。」王行長把事實夸大了。
「她真不是個東西!恩將仇報。」李鈺憤怒過度,忘了王行長也攪黃柳丹青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現在我老婆清楚我和你的關系,但她不會找你大吵大鬧,你放心。」
「為什麼?她容忍我們的關系?」李鈺異想天開地問道。
王行長臉上露出奇異的表情,是在嘲笑李鈺的天真幼稚,還是自嘲自己沒有讓老婆俯首帖耳、百依百順的能力,這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怪怪的讓李鈺打寒噤。
「她懷孕了,所以不會讓情緒失控傷及孩子。」王行長給出孫雅菲安分守己的理由。「在我的孩子沒有出生之前,我不想惹她生氣——我們盡量少見面……」
王行長吞吞吐吐地終于說出心里話。少見面也許意味著不見面,至少也是斷絕的關系。
李鈺一剎那淚水溢出,順著鼻翼臉頰流淌,她最擔心的事情來臨。
「你不能離開我!」李鈺撲上去緊緊摟住王行長的脖子。「她懷孕你體貼她,可我也懷孕了!」
「啊!你也懷孕了,是真的嗎?!」王行長驚呼。
「是真的!」李鈺俯在王行長的肩膀上任由淚水滴滴答答地奔涌而下,濕漉了王行長的肩頭。
這下巧了,老婆和二女乃都懷孕,王行長顧哪頭是好?李鈺是否怕王行長因憐惜老婆而回避她,就想出花招說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