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祿殿。
龍玢一把將手中的奏折甩了老遠,拍案而起,怒道︰「這姓楊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州,竟敢私吞漕運官銀,他是吃了豹子膽不成?」
一干朝臣從未見過皇帝發這麼大雷霆,個個噤若寒蟬。
「大理寺卿听令!」
大理寺卿林斧鉞應聲而出,跪地听旨。
「即日起嚴查此事,不得有誤!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幾顆腦袋,膽敢以身試法!」
林斧鉞回頭看一眼相父納蘭禛,目光閃爍,低低應聲是,便退在一旁。
納蘭禛一對濃眉蹙成了疙瘩,沉吟得一刻,開口道︰「皇上請息怒,單憑一面之詞便下論斷,未免有失公允!」
龍玢劍眉一軒,微微一笑,道︰「正因如此,朕才命大理寺徹查。相父若覺得不妥,那就由朕親自去查如何?」
納蘭禛面有不豫之色,但也只是一閃而逝,快得不易察覺。
「皇上言重了,臣只是在提醒您,不可意氣用事!」
「多謝相父提點!」龍玢呵呵笑道,「朕自會慎重考慮!」
從光祿殿出來,納蘭禛一直心事重重。
小皇帝已經長大成人,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擺布的黃口小兒。瞧他辦事果斷英明、雷厲風行,絕對是個不好對付的厲害角色。
侵吞漕銀絕非一件小事,若果真查辦起來,勢必牽連到一大批人。小皇帝拿此開刀,看來是想揚威立萬,準備親政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此事若一直追究下去,順藤模瓜,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必然會受到影響。到那時被他一一剪除,那就岌岌可危了。
哎呀,難道這小皇帝就是沖著老夫我來的?
納蘭禛悚然一驚,背脊上有冷汗沁出,冒出絲絲涼意。
但旋即就冷笑了︰「哼,就憑老夫現如今在朝中的勢力,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想要扳倒我,沒那麼容易!」
只顧低頭走路,沒提防前面來了太後的肩輿,待看清,已行得很近了。
「微臣叩見太後娘娘千歲!」納蘭禛跪地行禮。
「愛卿免禮!」茹太後嬌媚軟糯的聲音柔柔響起,听得人心里一陣酥麻。
納蘭禛起身抬頭,卻見茹太後已然下了肩輿,俏生生而立。
鼻端繚繞的是一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納蘭禛心神一蕩,二目正對上茹太後那雙風情萬種的媚眼。
身份雖是太後,其實眼前女子也不過二十幾歲,膚白勝雪,眉目若畫,端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納蘭禛不覺怦然心動,呼吸也有些紊亂起來。
自己的妻子清顏也算得一位絕代佳人,但體弱多病,性子孤僻,如今又上了年歲,床第間不免少了些情趣。
而這位年輕的茹太後風華正茂,體態豐滿誘人,又是天生的尤物,但凡見過她的男人大都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年先帝就一眼看中了她,以致「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個女人身上的確具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惑人心的力量,令人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