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里斯並不是沒有羅馬人。」白苓說道,當年的老維和阿加,便是在波斯登上商船,行至身毒,再陰錯陽差繼續向東而到達南越國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是做不出這樣的東西的。」她的手指劃過牆上的雲紋圖案。
一路走來,越是靠近希臘羅馬的地方,繪畫和石刻的風格越是寫實,而大漢,則更講究意向。
兩者對待事物大相徑庭的眼光,實在不是一個從未到過漢土的人可以憑空揣測出來的。
「但他似乎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的。」白苓抽回手,忍受著身邊人有意無意投來的好奇目光,十分不願的低頭往高大的蒂圖斯身後靠了一靠,俯首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口中卻說︰
「當年在賽里斯逗留的西方人屈指可數,他即便不是我要找的人,也又千絲萬縷的關系。」
她看著頎長清 的老者,眼里的怨恨一閃即逝。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你不要動他。」蒂圖斯側身擋住她的視線,將面露恨意的女子擋在牆角。
「怎麼?」白苓以背抵牆,若不是在這樣公眾的場合,而羅馬城的建築不利于飛檐走壁,她早就給這個趁機靠近的男人一巴掌了。
「梅提烏斯雖然是一個學者,但他的府邸的侍衛不會比我的少。」蒂圖斯看著她嘲諷的神色,心底升起一絲不悅︰
「你雖然敵得過男人,但也不能從那麼多侍衛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元帥。」她臉上那種令人抓狂的表情越來越濃︰「你和梅提烏斯走得這麼近,是在拉攏他吧?」
「是又怎麼樣?」蒂圖斯不可置否︰「這和我不希望你以身犯險,有沖突嗎?」
白苓嗤的一下笑了出來,「不希望我以身犯險,何必那樣冠冕堂皇……」
「你每次笑的時候,怎麼都是這樣的表情?」
蒂圖斯的手撫上她的臉頰,隨即輕托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眼底有像看著獵物一般的神采︰「你的脾氣就不能和你的外表搭一點嗎?」
「不能。」白苓沒有閃避,而是順著他的手揚起光潔的面龐。
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一顆敏銳又強悍的心,實在是有些難以控制。
她甚至連故鄉的風土人情也沒有多說過一個字,就那樣將自己的過往包裹得密不透風,令人難以走近半步。
而這樣的姿態卻將他更加的撩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