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飛將水桶擲到地上,轉身就走。
千喜爬起身,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她們的死是不是和我父親有關?」
他赫然回頭,眼里的恨意和痛苦擰在一起,化成森冷的寒意,如冰刀一般向她剜來。
她的心髒猛的抽緊,直視著他的眼,攥著他衣袖的手卻更緊。
四目相對,僵持著的二人間,彌漫著無聲的硝煙。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手握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扯了開去,轉身走開。
千喜望著他一梯一梯的步下台階,心髒里象塞進一塊尖石,陣陣的悶痛,壓抑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想將他忘去,可是一接觸到他,就想對他知道更多,一點點陷下去,無法自撥。
深吸了口氣,讓緊縮成一團的胸腔得以擴充,轉身見剩余的錢紙已濕得不象樣子。
眼楮微澀,竟想流淚,忙吸了吸鼻子忍住。
撿起被他摔掉的水桶,放回原位,又將打濕的錢紙處理掉,重新打了水來。
轉身見龍雲飛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嚇了一跳,不自禁的往後退開。
「為什麼這麼做?」他掃了眼被洗得很干淨的地面,臉色冰冷,眼里閃著森寒冷光。
「只是對亡靈的尊重。」千喜將水潑向地面,洗刷著被他弄得到處都是的灰燼。
他搶上前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拽起,薄唇抿成一條線,逼視著她,眼里迸著怒焰。
千喜不畏的迎視向他,平靜而倔強。
他最終手慢慢松開。
千喜手得了自由,不再與他擰著勁,將白磨石地面沖洗干淨,去洗淨手臉,提起倒空的火盆。
從他身邊繞過,走向台階。
他望向姐姐的遺像,她對韓政所做的事,全無所知,這麼做自然不會為了贖罪,或許真如她所說,只是為亡靈的尊重。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緊攥成拳的手,慢慢松開。
這座公墓所在的山,比較陡峭,雖然鋪了石板路,坡度也是很陡,台階也高。
快步向她追上去,從她從手中奪過火盆,「對不起。」
千喜沒事一般的笑了笑,「再不走,到溫江得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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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大酒店……
千喜杵在門口,看著他把她的行禮丟進壁櫃。
又看著他打開自己的行禮箱,取了套家居休閑裝,開了另一扇壁櫃的門,將行禮箱丟了進去,然後走進了浴室。
浴室門「砰」的一聲關閉,又很快打開,他探出頭,「你打算一直在門口罰站嗎?冰箱里有可樂,你渴了自己拿。」
千喜這時才愣回了神,掃了眼房中唯一的一張大床,「這是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
「我去同事的房間。」千喜的臉黑了下去,這人還真叫人傷神,去壁櫃拿行禮箱。
「這次來參加研究會的,全是男性,你去哪里擠?」龍雲飛抱著手臂,靠了一側門框,眼里盡是戲謔。
千喜怔了一下,「那我再開間房。」
「節約公司開銷。」
「我自己出。」千喜差點咯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