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是負責接頭工作。」韓政浸入回憶，眼角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那後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那些血淋淋的相片，象一只手緊緊地將她的心髒攥住，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有一次，龍威帶著一干兄弟，潛到一個最大的軍火團伙中各個基層做臥底。因為上頭的一個錯誤的決策，造成我們另一個同事，暴露了身份，被擊斃。他們開始對內部的所有人進行清查。按理應該把龍雲海和所有人撤回，但如果撤回他們，那個錯誤決策就會被查出來，那些當頭的，沒一個能逃月兌責任，所以上頭決定放棄他們。」
「這太過份了，可是這和爸爸有什麼關系？」電視上碟戰看得不少，但沒想身邊竟會這樣的活生生的事情發生。
「要放棄就要做得干干淨淨，所以上頭讓我在交給他的武器上做手腳，只要他帶那些武器去交易，就會……兄弟們遍布團伙各角落，我也沒有他們名單，一時間無法聯系，只能偷偷通知龍威馬上逃走。可是他不相信組織會放棄他們，也不忍心與他共同涉險的兄弟。」
「然後呢？」
「結果，他果然被暴露了，他眼睜睜地看著所有兄弟被活捉慘殺。他受了重傷，幸運逃月兌。他逃出來後，給了我一個電話，求我去轉移他的家人，他的家庭住址，只有我和另外那個朋友知道。」
「然後呢？」千喜的心砰砰亂跳。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家已經被人包圍。」韓政的手攥成拳，那慘無人道的一暮，如惡夢一般折磨了他二十多年。
「龍威的妻子和女兒落在那些軍火商手中，根本沒有機會救她們，我偷偷報了警。警察遲遲沒來，卻等來了龍威。他身上有傷，不難對付，我將他綁了起來，堵住嘴，藏在樹叢里，才沒驚動那些人。等那些人離開，他女兒已經慘死，而他的妻子尚有一口氣。她求我，救她的孩子，我剖開她的肚子，取出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就是現在的龍雲飛……他妻子……龍威以為是我帶那些人來的，差點殺了我，我將他敲昏了，帶著他們父子一起離開。」
韓政眼里有淚涌上，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再也說不下去。
千喜淚水滑下臉龐。
小女孩被施暴時無神的眼，以及大肚了女人扭曲的痛苦面容在腦海里旋轉。
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一直沉進冰冷得無底深淵。
半天才痛問道︰「爸，你怎麼能這麼做？」
「組織里只有服從，我也不例外。」這些往事，韓政一回想起來，就如同惡夢。
千喜使勁吸了下鼻子，將涌上來的淚咽了回去，「那後來呢？」
「後來他醒來，覺得這麼殺了我，不甘心。他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讓所有出賣兄弟的人，都得到報應。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得解釋。我將他藏起來，等他傷好一點，就聯系黑船，送他永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