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的眼里,聚滿的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惠姨知道嗎?」
韓政搖了搖頭,「你惠姨以為,是你母親忘不了龍威,才離開我。」
「他們那樣說媽媽,為什麼爸爸也不告訴我真相?」
「千喜,對不起。是爸爸令你恨你母親。可是,我只能那樣。你母親想你象尋常女孩一樣生活。如果不那樣,你頻頻去找你母親,只會讓你母親更危險,而我也沒辦法保住你。」
千喜內疚得恨不得死去,這些年來,一直埋怨母親,其實根本是自己錯怪了母親。
到了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惠姨陪著父親這麼多年,卻直到現在才肯給惠姨一個歸宿。
再也忍不住,哭著跑了出去。
和端著水過來的惠姨撞了個滿杯,茶杯摔了個粉碎。
「千喜。」惠姨不安地去扶千喜。
千喜停了停,張了張嘴,卻什麼說不出來,徑直回到房門,撞上門,撲進被子中。
爸爸那些話,她不願相信,卻沒辦法不相信。
也不知哭了多久,頭昏昏地望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入睡。
母親離開後,初初還偶爾能見到。
和龍雲飛第一次見面的那夜,是最後一次見到母親。
從那以後,母親就如同人間蒸發,再沒見過。
任她怎麼找,也是全無音信。
她滿腦子亂轟轟的,不能有片刻平靜。
千喜一會兒想著母親,一會兒想著還是叫楚涵時的龍雲飛。
那時傻傻地偷偷愛著,看著他笑而笑,看著他出神,而出神。
不見他的時候,就象尋不到魂一樣。
現在想起,卻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那樣的日子,以後再也不會有。
帶著恨的他,不會是她的良人……
而他如果對她是真心的,為了她背棄蘇家,一旦遭到蘇家報復,後果不堪設想。
打了個寒戰,怔怔的坐了許久。
長嘆了口氣,抹了淚。
將小盒子恢復原樣,偷偷溜上閣樓,把小盒子埋在紙箱的最下面。
如果惠姨知道小盒子里放著這樣的東西,一定不會搬出父親的書房,放上閣樓。
剛才有惠姨在,錄音帶和相片的事,她不敢問。
這件事,也無需再問……
剛邁出閣樓,就听見房中手機鈴聲響起,嚇了一跳。
怕手機一直響著,驚動父親和惠姨,發現她偷看了那些可怕的相片。
三步並兩步,沖進房中,抓起電話。
徐謙……
她和徐廉本來就很少來往。
自從上次拒絕他的要求,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他會這麼晚打電話來。
「嗨,千喜,這麼晚打電話給你,不介意吧?」對方一派熟絡的調調。
「當然不介意,反正還沒睡。」
千喜心情不好,實在不願在這時候,與帶著目的而來的人交談。
她不能肯定,自己可以完全理智的處理事情。
但就算是介意,也不能說,只好禮貌地應對。
「有沒有空,出來宵夜?」
千喜瞅了眼牆上的鐘,都十一點了,婉言拒絕。
「太晚了,我要睡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