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點東西!」蘭蕊的‘父親’開了口,听著沒有什麼感情。由于背對著燈光,蘭蕊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听聲音就知道了,一定很冷!
「恩!」老媽子應了聲,手里什麼東西輕輕一揮,小女孩「哇」的哭出聲,雙眉之間已被鮮血渲染……
「上點藥吧!明天抱給夫人!」納蘭秀澤揮揮手,聲音似很疲憊。
老媽子應了聲,把哭鬧不止的女娃抱走了。眾人也都退了下去。
待下人都不見了,納蘭秀澤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
窗外,蘭蕊突然明白了!原來,她的‘父親’找了個假的來代替自己了!心,有那麼一瞬的懵然,滿月復的欣喜蕩然無存。
輕輕的拍了下慕雲的肩膀,在他手里寫了個‘走’字,然後就趴在他身上,不在動彈。
暮雲有些驚詫,這個孩子帶給他太多的震撼了!她的從容冷靜,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心中雖然詫異,暮雲還是听話的按原路返了回去。
客棧中,蘭蕊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不說,終于,暮雲沉不住氣了,「蕊兒,干嗎不回去呢?」
「師父,你帶蕊兒走,好不好?我想回雪峰,我想風師兄!我還要學功夫,你教蕊兒好不好?」稚女敕的話語,帶著一絲絲的悲涼,也有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蕊兒……」暮雲有些搞不明白了!
「家里已經有一個蕊兒了,我不想回去了!」
「蕊兒,那是因為找不到你,你娘都病了,所以,你爹才……」
「沒關系呀,呵呵,蕊兒沒事,只是想學武功嘛!」蘭蕊說的是實話,前幾天,答應要回來,只是想得到父母的疼愛。可現在,看到那個女孩,蘭蕊突然沒了那個心情。也許,父母只是想要一個女兒,是誰,無所謂了!所以,要她選擇,還是覺得和師父師兄在一起要好得多,起碼,他們是真心的喜歡自己的!
「好,那你先睡一覺,明天,我們就回去!」說是明天,只是想讓蘭蕊再考慮一下,免得她小孩家的又反悔。說實話,蘭蕊這樣說,慕雲的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一夜,蘭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暮雲坐在窗前,看著她小小的身子,心里五味陳雜……
清晨,一陣喧囂,吵醒了不知何時睡著的蘭蕊,她坐起來,四下看看,暮雲已經不在了。追尋著聲音的來源,蘭蕊爬上了臨窗的凳子,由于凳子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是有點高的,所以,她是手腳並用才勉強爬了上去。努力地用胳膊撐著身體,下顎剛好可以抵在窗沿上,她踮起腳,探著小腦袋,努力地往下看。
街上,幾名早起的婦人,正嘰嘰喳喳的互聊著八卦。
「知道嗎?納蘭將軍的女兒找到了!」
「是嗎?菩薩保佑!」一婦人雙手合十,默默念叨。
「哎,听說納蘭夫人一見到女兒,病全好了!」另一個婦人說。
「那是!那麼漂亮的女圭女圭,誰不稀罕呀!」
蘭蕊失神的趴在窗台上,眼中早已盈滿淚水,這是不是表示,那個爹娘放棄自己了嗎?雖然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了,可是,還是會有些心痛。曾經那麼渴望的親情,只一瞬,就消失的了無蹤跡。蘭蕊咬著唇,無聲的哭泣!
暮雲站在身後,看著她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忍不住開口︰「蕊兒,你要是想……」
「不,我不想!」蘭蕊打斷了暮雲將要說出口的話,「師父,你帶我走吧!蕊兒想離開這。」淡淡的話語,冷靜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好!」暮雲嘆息一聲,這個小女娃,總是帶給自己意想不到的驚奇。要是別的孩子,莫說三歲了,就是六七歲,遇到這種事,也定會大哭大鬧不止。可偏偏她淡漠的像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納蘭心蕊,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呢?
其實,他不知道,在現代的蘭蕊,對于別離,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自小被院長收養,孤兒院里,都是如她這般的孩子,每一個孩子,都有一個心酸的故事。每年,都會有新的小孩來,又有別的孩子被好心人收養。往往在一起呆上幾個月,就有一個小孩被帶走,而每一次,所有的孩子都會哭作一團,難舍難分。在這里,他們就是一個家庭,是一家人。他們都渴望著被人領走,又害怕所要面對的分離。久而久之,他們也有些麻木了,不是他們不想愛,而是愛,已經不多了!
暮雲抱著蘭蕊,蘭蕊把頭埋在他的項間,額上垂下的劉海,恰好蓋住她那顆妖嬈的美人痣。
最後再看了眼遠方那個隱隱露出的屋角,再見了!沒見過面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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