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告退!」福了福,月如退了出來。唉,希望那姑娘能挺了過去,月如心中暗暗祈禱,腳下也是加快了步子。
蘭軒。
竹心焦急的踱著步子,還不時的看看蘭蕊蒼白的小臉,心中的擔憂越來越重,姑娘的氣息越來越弱了,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竹簾輕挑,月如走了進來,「怎麼樣,好點了沒?」一只腳剛踏進來,她就焦急得問。
「又吐了幾次!」竹心哽咽著回道。
月如嘆息一聲,看著床上臉色越發蒼白的蘭蕊,「王爺下手還真重!」
其實,她不知道,蘭蕊本是習武之人,內力一點也不弱,只是前些日子傷了些元氣,又加上,她當時,一點防備也沒有,段如風在盛怒之下,竟使用了六成功力,蘭蕊沒有當場斃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門外,腳步聲匆匆傳來,柳兒帶著一個老大夫走了進來。「趕緊看看吧!」月如讓開床邊,大夫忙搭手診脈。「怎樣?」月如問。大夫搖了搖頭,「傷的太重了,五髒俱損,氣血亦虧,怕是……」大夫沒有說下去。可意思幾人都明白了!
「撲通!」竹心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你了……竹心給你磕頭!給你磕頭……」
「不是我不願意救,實在是……唉,姑娘,你先起來,」大夫也顯得有些無奈。
「不,竹心不起來,你不救姑娘,竹心就不起了!」竹心跪在那,泣不成聲。
雖然她和蘭蕊相處的時間不長,只是短短的幾日,可是蘭蕊的善良,真誠和可愛,已深深地打動她的心。蘭蕊從沒當自己是下人,對待她,就像親姐妹一樣。如今,蘭蕊成了這個樣子,竹心怎能不傷心難過呢?
「竹心,」月如拉她起來,蘭蕊的傷這麼重,她也覺得惋惜,蘭蕊是個特別的女子,她不若別的女子般攀附權貴,阿語奉承,看到王爺,就像牛皮糖似的粘了上去,她大膽的沖撞,一點也不害怕。
蘭蕊和梅姬爭吵的時候,她就在園外,本來,她是被柳兒拉著來看熱鬧的,可沒想到,後來王爺竟下重手傷了蘭蕊,她一時不忍,才走了出來。
王府中有太多的罪惡和傷痛,見慣了許多的人情冷暖,她的心,早已麻木了。可是,看見蘭蕊,她竟會有些心動。直覺上,她不想讓她有事,更不想讓她死!
「老夫先開幾服藥,你們給她煎了吃吃!」大夫不忍竹心更加傷心,只好開藥安慰她。其實他心里明白,這藥,吃也是白吃!
竹心跑去抓藥了,月如親自守在床邊。屋外,天色漸漸有些暗了,不知怎的,她竟覺得好困,頭一歪,趴在蘭蕊的床上,睡著了!
幾分鐘後,一個人影閃了進來,他看看床上的蘭蕊,又探了探她的脈息,還好,不算太糟!心中一喜,從身上模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藥丸,握住蘭蕊的下巴,一抬,一拍,藥已滑入她的喉中。見她咽下了藥,黑衣人不再停留,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又過了幾分鐘,另一個人影也閃了進來,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臉,不過,他的一身紫衣卻分外明顯。他也往蘭蕊的嘴里塞了顆藥,又站在那看了幾眼,然後轉身走了。
迷糊中,蘭蕊睜開眼,只看到一抹紫色的的影子……然後,她又昏了過去。
竹心煎好藥端上來,就看見月如已經趴在蘭蕊的床頭睡著了。她把藥放在桌子上,探了探蘭蕊的脈息,竟比剛才平穩了些。她心中大喜,忙搖醒月如,「月姨娘,月姨娘,快醒醒……」
月如睜開眼楮,不解的看著她。
「快看,快看,姑娘怎的比剛才好些了?」竹心開心的直叫。
月如揉了揉眼楮,在蘭蕊的鼻子下探了探,真的平穩了很多,雖然依舊文弱,但是比起剛才,的確好多了。
「怪了?」這才一會,傷勢怎麼就輕了呢?月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竹心小心的扶好蘭蕊的身子,月如親自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雖然很慢,但最後都喝完了。看著空了的碗底,兩人都是心中大喜,也許,蘭蕊並不像大夫說的那般嚴重!其實,她們不知道,要不是兩個不速之客送來的藥丸,再有一個蘭蕊,也活不成了!
月如看蘭蕊氣色也好了點,暫時沒有什麼事,就吩咐了竹心幾句,起身回去了。
竹心可不敢大意,她幾乎是眼也不眨的守著蘭蕊,就怕她萬一出現什麼情況。直到天色將明,她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隱約听到有人叫自己,臉上也有什麼東西在動。竹心睜開眼楮,看清自己臉上的是一只手,順著手臂往上看去,蘭蕊正笑望著她,臉色依舊蒼白,不過精神顯然好多了。
「姑娘,你醒了!」竹心難掩心中驚喜,忙拉住蘭蕊的手問︰「你餓不餓?渴不渴?奴婢吩咐給你做些吃的!」望著守了自己一夜,眼楮熬得通紅的竹心,蘭蕊有說不出的感動。忍住眼中將要流出的淚,她點點頭︰「好!」
竹心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剛巧踫上一大早,月如派來打探消息的柳兒。竹心忙告訴她,蘭蕊醒了,讓她回稟月姨娘。
一個人影隱在樹後,等兩人都走了,周青閃了出來。轉身,他走向段如風所在的院子。
「爺!暮姑娘已經沒事了!」
靜書齋里,周青躬身站著。
「那就好!」段如風劍眉輕挑,冰雕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拿起桌上的一張紙片︰「周青,你說,那個暮蘭蕊,真的是這紙上之人嗎?」
「爺,我看不像,暮姑娘身上少了那股氣!」周青搖了搖頭。
「什麼?」段如風顯然有些詫異,周青也感覺出來了!
「殺氣!一個殺手,什麼都可以偽裝,唯獨殺氣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暮姑娘身上,我感覺不到,更何況,她不會武功!」
點點頭,段如風略一深思,「好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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