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續︰神州浩瀚,廣袤無邊;溪流絲帶,碧山如煙。四時迭起,萬物循生,一死一生一僨一起,人之一受其成形,與物相刃相靡,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世事紛紜無情,感慨天地古舊長存,山水宛然,昔人不再,人生促短,輾轉天地間如蜉蝣爾,任千古奇駿到頭不過紅骨一堆!又屢見獸猛天惡,山洪水澇,戰事連綿遂寄情神人,臠慵以冀萬年不苦。遂設想奇山大川瑤海閬苑,波蜃離淵;丹崖怪石,削壁奇峰諸般奇跡。仙桃結果修竹留雲,瑤草奇花不謝,青松翠柏長春,仙光璀璨瑞奇彌山,靈禽玄鶴,盤龍踞虎.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修身陽神,神通恢廓,化身萬千,妙法無端,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當是逍遙無憂。《太平經》、葛洪《抱樸子》、陶弘景《無上秘要》、唐《天隱子》等多見所撰,「法有三乘,仙分五等」是為天神地人鬼五仙。亙古世篤三清,天地日月星宸諸大神(又玄穹高上昊天金闕至尊玉皇大帝,四御,五星七曜,四靈二十八星宿)九司三省,十方諸天尊,三官大帝,靈官功曹,福祿壽三星,城隍、土地,門神、灶君。佛有三世佛,五方佛,八菩薩,十大弟子,四大金剛,十八羅漢,十八伽藍,二十諸天,婆羅門諸神等,多有香油寺剎供奉以諸般神力肸(左月有是)芸芸生靈,假以祈福禳災。此外,有「四生興孽者」之妖,「雖修道而成,不免有死,遺枯骨于人間者,縱高不妙」之鬼,與神,仙,魔,人等並稱六界。豈知仙神亦有所憂,亦有所樂!六界爭鋒不絕,戰事延綿華夏神州,縱使仙神不免化為紅骨,恩怨難扯;縱使神魔只為情痴,只為道故,亦不免到頭為天一嘆!試看六十四卦,演繹諸天爭鋒《無極》傳說!1、「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句語出《莊子》︰連叔曰;「其言謂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2、「四生興孽者,妖也」見《靈寶無量度人上經**》。3、「雖修道而成,不免有死,遺枯骨于人間者,縱高不妙」見《太清玉冊》。第一章十年「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感盤古開闢,大哉乾元萬物滋始,世界之間,分為四大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東勝神洲自古有三皇治世五帝定倫傳言,五帝之後,便是夏禹踐祚,禹王乃是天神鯀之子。鯀因盜取神土息壤而被南方天帝火神祝融抓住後施以剖刑,鯀死後化為黃熊,而禹王便是從鯀的肚子中被取出,取出之時那時金光萬道,直將眾神驚得瞠目結舌,感念神靈孕誕,天帝遂不取戎禹之命。長大後,禹繼承舜的王位,秉襲鯀之宏願,一生勤勤懇懇,孜孜不倦治世間理水患,相傳曾三過門而不入被後世津津樂道,大禹體貼民情故頗受百姓愛戴,代天行牧(古人謂天子為人牧)更是恪盡職守。其時也算民豐物埠,百姓安樂,乃是亙古的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史記》雲︰禹為人敏給克勤,其不違,其人可親,其言可信,聲為律,身為度,稱以出,亹亹穆穆,為綱為紀。且據傳說夏禹修行天賦也是頗高,修為已經快要步入仙級,曾設下九龍寶鼎鎮壓邪魅在神州大地。其下有兩員得力干將︰伯益,夏啟。兩人乃禹王左膀右臂,身在一人之上萬人之上才干確是非凡。夏啟乃是大禹之子,伯益卻是天古人臣,但伯益與夏啟相比多了幾分仁慈,因此,這伯益頗得禹王垂青,禹王欲及不惑之年,將帝位禪讓于他。******************春秋幾常易,一時天上雪,一時人間春。窗前,一抹陽光斜斜射進屋子,偌大的屋子中陳放著幾件古香古色的家具,一架架錦帛書笈疊放得整整齊齊,床鋪臥具,室內裝點簡潔,陽光照射進房屋來倒也顯得豁亮通暢。陽光將他的眼照射的晃暈。眼前窗外層層的湖面,蕩起絲絲漣漪,天邊湛藍如洗,幾行絲鷺撲撲飛過。淡淡陽光下,伯益臉如淡金鍍銀,眉似利劍飛鬢,鼻正口方,三縷胡須,飄灑胸前,看起來極是威風英俊。溫暖著他的臉,可是陽光照不進他心頭!一向憂國憂民,但此刻伯益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妻子︰畢竟自己的妻子已懷胎十年。每年這個時月,暮春三月有些蝶飛,妻子就會妊娠一次,可是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因此,伯益妻子與常人迥異一個懷孕就是十年。且他只娶一房妻子,甚至連妻子都勸他再續一房,可是他只微微對眷愛妻子一笑不置可否,妻子只含淚盈盈立在一旁心中淚花無限。祖脈得續,在當時被視為是極重要之事,更何況伯益世家一向是祖傳單脈。然而,伯益的祖脈他卻翹首盼望了九年,加上現在,剛好十年。即使他叱 疆場,踏過尸山爬過血海心練得如同寒石一樣又冰又冷,可此時他也不得不深深擔憂。十年前,他還是意氣奮發的少年,英姿勃發、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但這十年之間,因操勞國是與祖脈,他竟已變成隨風飄動滿頭銀絲,原本三十歲的他,已然滿臉滄桑穩重。而這次,情況也是這樣。難道上天注定要讓伯益家祖脈無望麼?此刻,他站在窗前,看窗外楊柳依依,陽光從層層疊疊樹葉中透過,照在窗欞前落下斑駁的影子。暖在臉上,卻寒在心田。耳邊,夫人臨產時的申吟再次傳來,已經有十余次了吧,幾乎和今天的情形一模一樣,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歡喜。他暗自想道,他已經忘了那一次次失落的感覺,忘記了那些痛,只剩下那點麻木弱不禁風的希望!十年,他的臉就像還未被完全風化的塑像,滄桑衰老。夫人痛楚地申吟聲,斷斷續續。但是一聲聲淒慘,一聲聲又重擊在伯益心坎上。每听到一次,他的心頭,便會滴下一滴無聲血!他的手指,也會緊緊捏一下!握窗欄,朱紅剝蝕的窗欞上,不知不覺間印著他十道指印,深深地。十年的憂愁,仿佛載在這手掌間,竟使窗欞不知不覺間為之一傷!「老爺,聖上來了。」不知何時,一小童從門外進來,立在身旁道。十年,此時此景,換的只是這個小童而已,往事依依!「老爺,聖上來了。」小童放下手中的茶壺,他已經熱了好幾遍了,然而每當他進來時卻又發現茶壺仍在那兒,主人滴茶未進,于是他只好一遍遍重熱茶水,然而大禹剛剛進府,畢竟是黃帝蹕臨宅邸此事事關重要,他只能走近了幾步再次提醒道。「聖上他來了?」伯益心不在焉地道,失神片刻後回過頭來。听聞小童答話,不再理會小童急慌連朝服都未換穿,然後快步出堂來迎接大禹。庭院之中,禹王已步行從修竹旁的側門中行出,身後跟著五名碩壯的中年虎背熊腰。禹王他一身素服,不加重彩,捻著銀須,雖然人至花甲,但是依然精神矍鑠,神采不凡,此刻信步款款走來。伯益快步攆上,旋即叩首道︰「微臣迎遲,萬望陛下恕罪。」禹王笑道︰「愛卿快快免禮。」將伯益用雙手攙扶起來。「我此番治水,路過愛卿這兒,故而進來一看。」「參見將軍!」五名將軍異口同聲地喊道。伯益擠出一絲笑容,向五人說道︰「諸位將軍請起,前面請了。」談笑之時,禹王、伯益二人以及扈從五人已經從側門中進入。微笑,總是出現在夏禹臉上,大禹平易至極。伯益與護衛立在左右,伯益微微躬身前面引路︰「聖上,幾位將軍這邊請。」「將軍客氣了!」眾侍衛答道。禹王掃視四周,四周除了些簡潔明了的修竹亭閣,幾乎近于別無他物。伯益的家境和上次一樣清減,禹王感慨道︰「愛卿還是和以前一樣起居簡樸真乃民之福也。遠勝我那不肖之子夏啟。」轉向身後的五位侍衛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五位侍衛拱手行禮︰「屬下告退。」從院中退出。兩只黑影似乎一驚,從後庭的竹林中躍出,瞥了一眼禹王後,居然臨空躍起沒身層層雲霧中,馭雲而去卻不知是為何物。伯益心猿意馬地望了一眼蔥竹掩蔽處妻子的房間,然後回頭伸出手做出一個請客的姿勢謙遜地道︰「聖上謬譽了。聖上,這邊請。」兩人迂回走過長廊,且走且談禹王看出伯益有點心不在焉,于是寬慰道︰「听聞府上僕人說弟妹又在分娩,弟妹懷胎十載,至今未見消息,此次定當為愛卿生個小公子。相傳黃帝分娩時才懷胎十二月,令公子懷胎十年,想來必是人中龍鳳。」伯益神情一窒,腳步在半空中像是遇到阻礙停頓剎那又踏在堅硬厚土上,當即強勉露出笑容道︰「蒙聖上聖口金言。」兩人剛剛邁上石階,想要步入正堂正在此時,伯益妻子痛楚的申吟再次傳來,而且更是淒慘不忍卒听,不過申吟聲瞬間後悄然。伯益心頭一緊,腳步頓時一頓。「愛卿寬心,我想弟妹一定會誕下公子的。」伯益道︰「多謝陛下寬慰,我——我也知道。」他竟是扶著靠手的壁牆竟像是很吃力地和夏禹朝前走著。不一會兒,竟傳來小兒的破啼聲。「生了,夫人生了」。「老爺,夫人生了」。伯益听後一怔,似是不信地呆在地上,直到夏禹連說了兩個「弟妹生了」才是反應過來大悅,「我終于做父親了,我終于做父親了!」三步並作兩步地疾沖向產房,竟是將夏禹撇在原地,繞過長廊時正與迎面而來的產婆撞個正著,夏禹也是大喜急忙隨在伯益身後。產婆滿頭大汗,身後跟著兩個十五歲的丫頭,各自用襁褓包裹著一個嬰孩,「是誰啊,怎麼這麼不長眼!」待見是喜若瘋狂的伯益,不由訝然,伯益毫無怪責之意,急道︰「兒子在哪兒?」三人滿臉燦爛的笑容︰「是老爺啊,夫人生了,老爺,夫人生了。」瞧見被撇在後面的禹王,產婆等前行幾步三人俯身欲行君民之禮,禹王笑道︰「免禮,免禮。」已和伯益搶步跨向兩名丫髻。產婆笑吟吟地道︰「恭喜老爺,夫人所誕的是雙龍胎。」禹王、伯益兩人小心翼翼地從丫髻手中接過嬰孩,嘴上樂出了月牙金花。十年,他等了整整十年,皇天有眼,十年的等待竟然賜給他兩位少爺!伯益世代可是一脈單傳,這次十年之胎誕下兩名少爺,像是上天在償還欠下十年之債。此刻的欣喜,仿佛瞬間熨平伯益額頭的十年皺紋。欣喜總是能撫平悲愴的傷口!即使是十年!漫長的十年!禹王呵呵地看著所抱的孩子,那孩子一見禹王肉嘟嘟粉女敕小嘴竟咧出了笑容,禹王大驚大驚之余更是一份欣喜,向一旁歡天喜地的伯益說道︰「伯益啊,這個孩子今後必是人中龍鳳,你看他印堂 亮,頭角崢嶸,實屬平生僅見的好面貌,看來以後必然是利國利民之棟梁啊。」伯益高興之余當即頭重重點著,一面哄著懷中的嬰兒。抱在懷里好久,夏禹又說道︰「來,讓我再瞧瞧你懷中的孩子。」伯益素知禹王不輕易褒貶一人,立時樂得心花怒放將自己懷中的孩子小心翼翼遞了過去,同時也是接過另一個小孩。禹王細細地打量著另一個嬰孩,與前者相比,這嬰孩似乎有一種氣質被內斂,幼小的臉上居然沉毅之態,只是那種沉毅之態太淡了竟是連禹王都未發覺,出于一片好意禹王又是一番嘖嘆,不過語氣卻是冷淡了些。伯益大樂,只听見兒子剛出生就被時稱三王之一的夏禹夸獎,心里比吃了蜜都甜,卻未想到禹王口氣變化只是低下頭︰「陛下謬譽了。微臣有個不情之請,煩請聖上為犬子御擬個名字啊!」禹王也不推辭,問那產婆︰「這哪個是兄,哪個是弟?」產婆盈盈一笑回答道︰「聖上懷中的是弟,老爺懷中的是兄。」禹王點點頭稍作沉吟,便即道︰「哦,此兒沉毅不凡蒼天共賀就叫他賀天吧;你懷里的性格豪爽不群,而後定能堪當大任就叫樂天吧。」「多謝聖上為犬兒擬名。微臣斗膽煩請聖上在微臣處暫歇半日。」「哈哈——你節省了十多年,也給為小公子們的誕生而破費一些了。」言下之意,禹王已答應伯益請求,有了樂天心中卻是更加堅定了伯益繼承下一任王位一事。伯益急忙叩地,謝道︰「多謝陛下。」和產婆、丫髻三人叩首謝恩。卻又滿月復狐疑地多看了看禹王懷中的賀天。禹王只是呵呵一笑,便即又將樂天抱在懷中,一面哄逗著懷中樂天。「雲兒怎麼樣?」伯益此時才想起分娩剛過的嬌妻,心中不由惶急問產婆,畢竟雲兒已是三十之身。「放心,婦人有我照顧了,您啊,就放一百個心便是。」產婆見此次誕下兩位公子,不免自矜賣弄呵呵一笑。「那好只要弟妹沒事,賞你半錠金子。」夏禹也是心中汴喜,听到這產婆在詢問之際不忘自矜也就美其心事了。「多謝陛下!」產婆一愕,下意識立時叩首行禮。「有勞陛下了,失陪一下還望陛下見諒則個。」伯益笑道,禹王知意便即遞過樂天交付給產婆,一笑,臨別還在賀天眉頭輕吻一下。伯益帶著產婆穿過宅間小徑自行離開了,徑直來到一處翠竹掩遮處,那兒正是妻子臨產處。素心齋。一位婦人斜靠枕頭躺在床褥上面,面色蒼白的她掩不住驚艷美貌,便是年逾三十,也是風姿縴弱楚楚動人,那少婦見到伯益進來,掙扎了幾下往前移動了身子,蒼然的臉上吃力掛出一抹笑容。「雲兒,我們終于有孩子了——」「呵呵,有了。」在那道輕淡的臉上掛出一絲由衷的笑意,一道清淚滑落又有誰知道自己期盼了十年之艱辛,因此孩子一生便是讓產婆、丫髻直接將孩子遞給伯益好安了他的心,十年,十年啊。伯益愛憐輕撫了妻子寬闊美麗的額頭,在有淚滾動的眼瞼輕輕吻了一下,「不錯,我們有孩子了,雲兒我伯益有後了。」雲兒愛憐一笑,慘白的面頰竟是如此美麗,「呵呵,雲兒知道你心情很激動,可是雲兒還沒看孩子一眼了。讓我看看兒子!」伯益呵呵一笑,丫髻自行將兩個嬰兒抱了過來,夫妻倆一人一個孩子懷抱在懷,「陛下說——」「陛下來過了——」雲兒問道。「是啊,陛下日理萬機此次只是路過也就進來休息片刻,不想陛下為我們帶來兩個兒子,且他給我們的孩子起名了,老大叫樂天,就是你懷里的嘍——瞧,他的鼻子眼楮特別像你,眉毛又是像極我了,瞧這嘴角太像我的了。」「不,你的嘴有點扁平,那里有孩子那樣好看方正啊——」「是嗎,我看看——卻是有點像,呵呵還是賀天——老二像我,呵呵。」「樂天,賀天好名字。哦,好天兒你們長大後可要像你爹一樣有出息,最好是勝過你爹——」「啃——雲兒,你言過了。」原來伯益幾乎位極人臣,超過伯益豈不是說此兩兄弟以後成為人界之王麼,不管孩子以後成就如何,但是此刻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卻是有點過了。「呵呵——總之要像你爹一樣做個好人——」「那是當然,虎父無犬子……」「啐,你……」似是十年心酸全部化成一屋幸福,溫馨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