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會兒,山間清風徐度,山頭夕陽熔金。山麓下,幾縷青煙裊裊升起。
賀天從樹枝上取下被曬得暖烘烘的外衣,披在身上極是舒泰。輕輕拍打著玄虎的腦袋︰「喂,起來啊。」起身站在金燦燦的夕陽下。
兩只玄虎極不情願的睜開雙眼,如蝸牛緩緩爬起,嘟噥著跟在賀天身後。
畢竟仙凡兩殊,人界黑暗垂臨,回至天界,此時正值驕陽似火的時候。
遠眺上去,草黃色的空中樓閣四周圍著一片金燦燦的雲霞,顯得頗為美妙,神奇。
「老伯,我回來了!」止住行事馬馬虎虎的玄虎,如今有客至此,玄虎就這樣瘋瘋癲癲的進去,豈不顯得唐突無禮,因此賀天叫住玄虎,兩只玄虎恆基唧圍到賀天身旁。
稍事整理之後,賀天輕輕敲開門,酒香如清風般鋪面而來,正是古盤自己釀制、醇厚清香、風格特別但自己又求之不得的「醉仙羅」。對著兩只玄虎說道︰「先呆在這兒。」嘴中嘟噥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嘮叨玄虎頑皮還是老翁慳吝。
玄虎極具人性化的嘟噥一聲,似乎在說賀天小氣鬼,不讓他兩盡情玩耍,可是脾氣歸脾氣,但是發過之後大黑、小黑也就蹲在雲間。
雲間,空中樓閣。
已多出兩人,靠手右方的是一位老者,長發飄逸,穿著鹿袍,神情凝穩,一眼就知道這人乃是天縱奇才之輩,定是不凡,正在邊喝酒邊與古盤老伯縱談。
另外一個是一個與賀天年齡相仿的少女,身上一件淡粉色的綢衫,一雙水汪汪的漆眸說不出的靈動,瓊鼻微翹,微微撅著一張小巧的嘴巴,兩個淺淺的酒窩綻開在如象牙雕一般精致的臉上,正在思量如何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呢,看到賀天進來,不由將水靈靈如瑪瑙般的目光留意到賀天身上。
瞧了一眼賀天進來,古盤停下杯子,對著老翁、少女舉手介紹賀天道︰「天兒,快進來。貴客都來了。這位是你伏羲伯伯。」
伏羲?
賀天心頭大震,心坎上仿佛有人拿著重錘轟打。天帝太皞氏伏羲,那可是耳熟能詳的超級巨神,位列黃天大地之下第一人、曾經號稱六界功力之首,沒想到老伯的朋友居然是這位天帝,當然是一怔。
不過,想到老翁是盤古的善念所化,他有伏羲這樣的好友也就不見怪呢,隨將心間震驚平息下來。
當即,賀天拱手行禮︰「見過前輩。」
伏羲仔仔細細端詳著賀天,只見他幼稚清秀的臉上充滿少年不應具備的滄桑與成熟,尤其是那冷傲的眸光更見的是人中之龍。笑著贊嘆道︰「不愧是兄長千辛萬苦尋找的人物,果然是神俊。此處不是天界無須多禮」
旁邊的小女孩唇角含笑,用一雙奇怪的眼光看著賀天。賀天一窘不知為何叫她這目光一看,心扉間便如生了一只兔子狂跳隨將目光移向神秀的伏羲,道︰「前輩過譽了。」
知伏羲平素不輕易褒貶一人,今天如此說法,已經算是很不一般了,古盤也不自謙,朗聲笑道︰「兄弟是看出他的不凡,可是,要是你若是知道他的前世,也就不見怪了。」
聞言賀天外貌固然神朗,但是也只是常人而已,並無特點,當然這只是第一眼看罷,知道古盤素來不打誑語,伏羲又細細打量賀天,只覺得似有一股神銳之氣游走在賀天冷傲間。看得賀天渾身不自在,這目光中自然包括那少女的目光。
仔細打量了一番,伏羲搖搖頭。
古盤故作神秘,沉吟不語。
那少女笑嘻嘻說道︰「老伯,好老伯你就別賣關子了,這小哥哥究竟是誰?」
古盤微微一笑,片刻後,才道︰「小琳兒,你也太心急了吧,好吧就告訴你他是——無極神劍!」
短短四字,在伏羲耳中猶若晴天霹靂,用一雙極是詭異的神色看著賀天︰「他居然就是——無極神劍?!盤古聖尊開天闢地時的無極神劍!」仍是未從震驚中完全平靜過來仔細打量著賀天,越覺得那股氣質不凡,當即又豁然明朗地道︰「不過,以這等氣質,絕非我四界之人,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那少女水靈靈澄澈的目光緊緊盯著賀天,也是叫道︰「無極神劍?!」
賀天叫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心頭十二分不痛快,心念難道自己的鼻子上有一粒米,或是一顆痣?
古盤毋庸置疑地點一點頭當然是對伏羲,此子深藏惠秀若非幾日相處,連他閱人無數也是未必發覺。
伏羲忽然想起開天斧,饒有興趣對賀天道︰「坐下,坐下。你知不知往昔的事情?」兩件聖器關乎六界命脈,伏羲心念六界安危便直接言出。
古盤微微一嘆︰「很多事情,他都忘記了。我想,無極神劍是在轉身人界時封住自身的一些功力,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被魔道老祖發現,引起諸多麻煩。」
伏羲也微微暗嘆,沉默片刻,又問賀天︰「那,開天斧現在又在何處?」瞧這一眼迷茫的賀天,古盤指點道︰「你就是無極神劍,而你哥極有可能是開天斧——」
「什麼,我是無極神劍——」賀天大震,他本來想坐下的身子如觸閃電,呆呆地身體凝在半空,回道︰「我哥,恐怕是被妖人擄去了。」心中一片黯然。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狀,這些年的修行他已經看出當初擄走他哥的人功力不凡,很可能在古盤老伯之上。
古盤瞧見賀天神色黯然,無意間目光瞄向正在那兒嘟嘴的少女,當下轉移話題,說道︰「哎呀,你看我,居然將我們的小公主忘了介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