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雲輕點了點頭,「西晉的五皇子,是西晉所有皇子中,最默默無聞的一個,當初,西晉會派他前來,也是因為此。按照如今的局勢來看,他們是準備舍棄這名皇子了。不過,他在西晉皇宮長大,或多或少會比其他人更了解百里長垣,明天,我親自去會會。」
「也好。」
獨孤一夜頷首,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拉住已站在身前的師雲輕的手。
師雲輕微微的掙月兌了一下。
獨孤一夜明顯一皺眉,手,用力一拉,將毫無防備的師雲輕,整個人拉入懷中,雙手,緊緊地摟上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夜,你干什麼?」
師雲輕沒有再掙月兌,卻是抿唇問道。
「輕兒,夜已經深了。」獨孤一夜意有所指的道。其實,滿滿一桌的奏折,即使是通宵達旦也批閱不完。所以,他並沒有想怎麼樣,但師雲輕掙月兌的動作,以及臉上的神情,卻讓他突然產生了一股無名的惱怒。
——她,是在拒絕他的觸踫麼?
師雲輕聞言,向著窗外望去一眼,這才意識到,天色,已經這麼黑了。但堆積如山的奏折,注定了這一夜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獨孤一夜眼中,慢慢的染上了異樣的灼熱光芒,低頭,輕輕地吻上師雲輕的紅唇,先是淺嘗即止,而後,情不自禁的越發深入。
**的氣息,不知不覺在安靜的御書房內散發開來。
師雲輕以為自己對獨孤一夜的吻、對獨孤一夜的靠近,會如以往一樣的心動,但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總感覺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但到底少了什麼呢……又說不上來……
「一夜,我今天不舒服。」
在獨孤一夜從師雲輕的唇上移開,慢慢的吻上師雲輕頸脖的時候,師雲輕聲音平靜的說道。
獨孤一夜聞言,抬起頭來,眼楮,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師雲輕的雙眼,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而這一過程中,摟著師雲輕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師雲輕對上獨孤一夜的眼楮,明亮的眼眸中,清澈一片,什麼也沒有。
許久許久。
獨孤一夜萬分不舍的放開了師雲輕,起身,向著書房外走去,道,「我去沐浴。」
師雲輕看著獨孤一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後,才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以手撫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而後,拿起一旁的奏折,認真的批閱起來。
……
第二日,金燦燦的陽光,從地平線下折射而起,照射得整個皇宮璀璨生輝。
師雲輕與獨孤一夜一同上朝,自從那一日回來後,便一直如此。文武百官對于師雲輕還活著的事實,沒有一個不震驚的。而震驚過後,則是欣喜。畢竟,如今戰亂的局面,師雲輕的存在,就像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安心丸。
眾大臣行完禮後,坐在龍椅上的獨孤一夜,才不緊不慢的開口,「眾位愛卿,前線傳回來的戰事,相信你們都知道,朕思量過後,決定讓輕兒出戰,三日後出發,不知道你們誰有意義?」王者威儀,沉峻氣度,在一言一行中,盡顯無疑,傲然不容人直視。
朝堂上下,附和一片,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
師雲輕一步步踏下鳳椅,在殿中央站定,對著獨孤一夜拱手,道,「臣遵旨,定不負皇上所望。」
殿外的陽光,一瞬間折射入殿內,集聚在那一襲筆直站著的如雪白衣上。炫目的光芒,竟令滿朝的文武百官都險些睜不開眼楮。
獨孤一夜緩緩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面前那一個風風雨雨中,與他攜手,一路相互扶持走過來的女子。突然間,他只覺得,此生有她,足矣。
師雲輕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淺淺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
質子府,雖及不上大臣的府邸,卻也並不寒磣。
……
一輛從宮內駛出來的馬車,緩緩地在質子府門口停了下來。一只手,緩緩地撩起車簾,一宮女服侍的女子,從車內下來,繼而掀起車簾,恭敬的等著車內的人出來。
先是一抹白色的衣擺,露了出來,緊接著,一襲白衣,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夫人,質子府到了。」
宮女略微低頭,對著面前的師雲輕說道。
師雲輕站住腳步,靜靜地看了一會面前的府邸,點了點頭,示意宮女上前去敲門。
門,緩緩地開了,開門之人,是一個年約半百的老人,在看到師雲輕後,連忙屈膝而跪,請安道,「夫人,老奴不知夫人到來,有失遠迎。」
「起來吧。」
師雲輕淺笑著說道,抬步,向著府內走去,同時示意老人在前面帶路,閑聊般的語氣,開口問道,「五皇子在這里住的還習慣麼?你們,可有照顧好?」
「回夫人的話,奴才們都有盡心盡力的照顧。」老人邊回答,邊領著師雲輕往前走去。
……
由著老人帶路,片刻的時間後,師雲輕便來到了附院中的人造湖泊邊,一眼就看到了湖泊旁那一個紗幔飄揚的亭子。似有似無的琴聲,從亭子中傳出,飄渺空靈,動人心脾。
師雲輕揮退了老人和身後跟著的宮女,腳步,順著琴音的指引,一步步向著亭子走去。
「夫人,請止步。」
空靈的聲音,一如琴音飄渺,異樣的好听,在師雲輕就要踏入亭內的時候,伴隨著琴音,一道從亭子內傳出來。
「難道,你不請我坐一下麼?」
師雲輕微微一笑,停下腳步,透過層層的輕紗望向亭子中那一襲背對著她撫琴的白衣。不知為何,那一襲白色的背影,讓她腦海中突然劃過另一抹身影。
輕輕地搖了搖頭,將那一抹身影揮去,他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亭子內,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帶絲毫起伏,「我是很想請夫人一坐,不過管家應該忘記告訴夫人了,我這兩天受了風寒,擔心會傳染給夫人。」
「風寒?有找大夫過來看麼?」師雲輕關心的問道。
「謝謝夫人的關心,大夫已經來過了。」
這時,有下人送上來兩杯茶盞。
下人看著站在亭子外的師雲輕,一時間端著托盤,腳步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師雲輕淡淡的使了一個眼色,讓下人將兩杯茶盞一同端進亭子中去。
下人會意,將茶盞端進去後,退開。
「五皇子,你真的不請我進去一坐?」師雲輕在下人離開後,淺笑著再次問道。
亭子內的人微微沉默,但這一過程中,琴音並未停止,「夫人,是為了我大哥百里長垣而來的吧。」
「是。」
「那夫人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定不會離去,如此,便進來吧。」
便進來吧……
師雲輕淺淺一笑,抬步,向著輕紗曼舞的亭子內走去。期間,細細的想著關于亭中之人的一切,但是,就如同在馬車內時一樣,一片空白。
他們,應該是見過面的,那一次諸侯前來的宴會,他應該也在其中,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當時沒有留意的原因,此刻細細回想,竟絲毫也搜索不到他的身影。
曼舞的輕紗,揚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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