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睡一覺,睜開眼會發現有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他頭一次放柔了他的聲音,不再那麼充滿冰片的感覺。
「是麼……」我閉上眼喃喃,我好像是有點累了。
「乖,睡吧。」安東尼的話就像是魔咒,牽著我墜入越來越深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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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真的很怪,我站在一個全部白色的空間,不似以往鋪天蓋地的黑。我緩步走著,逐漸慌了,跑起來,周圍飛快的倒退所有人的臉,我認識的不認識的。
然後我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突然!周圍變成蕭瑟一片,一個穿著古怪的男子抱著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低泣。
這個男子長發遮住了他的臉,女子的臉我想看清卻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
這個男子突然仰起頭悲傷的放聲叫了一句「愛麗娜!……」
我的心仿佛被銳利的東西刺出一個黑洞,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不能呼吸一樣。我臉色蒼白的蹲子,用手壓住胸口,似乎那樣就能令疼痛緩解許多。
忽然,手腕上傳來一陣陣灼熱。我低頭看去,是女乃女乃送的手鏈在發光,它好像越來越緊,就快要崩斷的樣子。我本來打算把手放到上面去,結果不知哪里來的力量一下子把我往後吸,我連連倒退,最終墜入一個無盡的深淵。
捂著疼痛的腦袋,坐起身。周圍的景色又換了,一個容顏俊朗的男子捧著我的臉,不,也不能說是我的臉,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停的在那個女子和自己身上轉換。那男子的臉略微模糊,可我突然覺得這樣熟悉。
那男子表情真摯的說「不管多少年,一千年我都等。」
心仿佛又被敲漏一拍,胸口的疼痛一發不能收拾。
「啊!」我尖叫著坐起,滿頭大汗的捂住胸口。那疼痛感仿佛依稀可感,怎麼會……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醫務室已經沒有人了,敞開的窗戶射進來一縷夕陽,零散的落在慘白的被子上。
我深呼吸平靜了一會,直到那疼痛感不再那麼真實。我下意識的去模手鏈,還好,它還安全的呆在我手腕上,此時正散發著暖玉的光澤。
「你,醒了?」有人推門進來,看呆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我,一愣。
我望去,竟然是黛本。
「黛本,有事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噩夢的原因,我聲音變得沙啞生澀。
「哦。沒有,我……我來看看你的胳膊。」黛本秀眉輕輕蹙起,臉上升起一種可愛的粉紅色。
「胳膊呀?沒事啦沒事啦,已經不疼了哦。」我見她是來看我的,頓時笑著月兌口而出。等說完才意識到,似乎胳膊真的沒有繼續疼了。
黛本一愣,眼神就像是發現什麼東西一樣變得凌厲起來。她在屋子里無聲的靜默的站著,似乎正在搜索什麼東西。
「誰踫過你的胳膊?」驀地,她抬頭問我。她皮膚一下子變得透明起來,隱約可以看到輕微的毛血管,那青色的,此時讓我感到驚悚的。
「沒,沒有誰啊。」我被她的樣子嚇到了,現在的黛本,幾乎跟吸血鬼一模一樣。我似乎能感到她的怒氣正在一起一伏,正在找一個合適的契機爆發出來。
她難以置信的大步跨過來伸手模著我受傷的胳膊,不一會,她平靜下來。頭發不再隨著自己的氣場上下翻動,她閉上眼使自己不要失去理智,然後她開口道。
「原來是他,我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放任你的傷勢不管。」她說完,自嘲的笑笑。
「誰?」我疑惑,難道是舒維拉特?一想到他的名字,我感到自己的面部都有了細微的變化。
「呵,不是你的戴納親王。」她斜睨了我一眼,打碎了我的幻想「就是你那無比忠心的跟班,安東尼。」
「你說小安?」我愣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好像只是輕輕點了我的胳膊一下而已,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勁嗎?
「愛麗……慕九兮,如果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些很現實的事情,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我這麼做就是為了感謝剛才你替我擋下那一盆熱水,你只要知道,這回我不是要害你。」黛本說著,坐到病床上。
「什麼事呀,你說吧。」
「你知道安東尼是什麼身份麼?」她深吸一口氣問我。
我搖頭,安東尼到底什麼身份我還真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我他背後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他是密黨的長老,這個世紀輪到他來管理密黨一切事務。他才剛剛蘇醒兩百年。」黛本平靜的說著石破天驚的話。我大驚,安東尼是密黨的長老!?
「可可可,可是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對她的話感到訝異,那麼一瞬間我以為黛本在開玩笑。可是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安東尼有時候確實很神秘沒錯,在他身邊總是能感覺到一些更壓迫的氣場和一種說不出來的特殊力量。
「他上一次的沉睡是因為你!愛麗娜。」黛本再一次叫出了那沉落在記憶伸出的名字,猛然,我竟然聯想到了剛才夢境。
「什麼?為什麼你也管我叫愛麗娜?那依照你的意思,小安是為了找我尋仇了?」我不可思議的睜大我的眼楮,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我的胃也不老實起來,跟著一起絞痛。
「愛麗娜這件事……你會慢慢知道的,這個是族里的禁忌,誰說了就會被懲罰。所以,我不能告訴你。至于安東尼是不是找你尋仇,我想,他已經不忍心對你下手了。」黛本站起身,用神秘莫測的眼神看著我,又像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另一個女人,那個叫愛麗娜的女子。
「等等!我認為這荒唐極了。」聲音由于月復部的絞痛,變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