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支撐起身,看向床頭上放著尹黎昕疊放整齊的黑色衣袍。
她蔥白的指尖撫模上絲滑的衣料,袍衫上凸起的精美刺繡和熟悉的繁復花紋,讓微雨想起了這件便是她親手為他洗過的黑緞衣袍。
晶瑩滾燙的淚滴奪眶而出,灑落在黑色的絲質衣袍之上,幻化出朵朵黑亮奪目的墨蓮花。
微雨伸著小手,拼命地擦拭衣料上的淚漬,可怎麼抹也抹不去,怎麼擦也擦不完,朵朵墨蓮開得越發熾烈。
她哽咽地哭訴道︰「為什麼!為什麼擦不掉!?不許哭!雲微雨你不許哭!」
微雨雙手抓起黑緞衣袍,不顧一切地奮力一甩,她不知自己是想要甩干淚水,還是想要徹底甩月兌心底的錐心刺痛。
「啪!」
隨著衣袍的抖開,一張對折的宣紙飄然旋舞落地。
微雨眨了眨盈滿淚珠的水眸,抱著黑緞衣袍,彎,拾起躺在地上的宣紙。
宣紙上是屬于尹黎昕的娟秀字跡,其上的內容卻再一次狠狠刺痛了微雨脆弱的心。
不是什麼秘密稿件,也不是什麼書信密函,只是一段普通的歌詞。
只一段《心牆》的歌詞,卻讓微雨本就無法抑制的淚水,更如泉涌。
他說過不喜歡的,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把歌詞都記錄下來?
宣紙上有很多細微陳舊的折痕,墨跡已經有些暗淡,顯然是被人經常翻看的結果。
微雨抹干眼淚,用小手細細描摹著紙上的每一個字眼,生怕錯過了什麼。
忽地,微雨視線下移,注意到紙張的右下角透出背面,有幾個小字的墨跡。
她急忙翻轉紙張,映入眼簾的僅僅只有四個模糊不清的字體,但卻足能讓微雨辨別認清。
已經抹干的淚水,再次毫無預兆的涌出,直到打濕了微雨的手背,她才猛然驚覺。
她透亮的水眸里緩緩浮起濃得化不開的柔情,紅唇微啟,呢喃出聲︰「吾妻微雨。」
「尹黎昕,你不喜歡我,為何要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你心里明明就有我!明明就有!你為何就是不願意要我,為何就是要將我推開!?」
「要你承認喜歡我,就有那麼難嗎?」
微雨抽泣著將宣紙小心地折疊好,放入懷中,她要將這張紙拿到尹黎昕的面前,問問他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吾妻微雨」的?
可是……他們還能再見嗎?他還會回來嗎?
微雨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心中也似被漸漸掏空,呼呼地灌入冷風,無邊的寂寞纏繞著她,蕭瑟一如深秋的落葉。
很多時候,寂寞不是因為沒人陪,而是因為沒有他。
*
微雨失魂落魄地邁著虛軟的步子,走出昕園。
藍衣男子正靜靜地等待著她的歸來。
池玄寒見了微雨的神情,心下約莫已經猜出是何種結果,他不由得擰起劍眉,擔憂之色爬上眉宇。
池玄寒走到微雨的面前,柔聲問道︰「公主,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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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