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走到校門口,獵子雄再也看不見林心萍了,那苗條的身影,如花的笑顏,還有那手里給自己拿的可口零食,這些都成為美好而又痛苦的回憶。今天中午,出校門口時,獵子雄看見了林心萍,她瘦了,面色發黃,往日的笑容也不見了,他正想上前搭話,但她用恨意十足的目光瞥了自己一眼,自顧自地走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個眼神,但那眼神包含的內容太復雜了,冰冷,仇恨,不屑,往日的熱情柔情溫情都被無情代替得干干淨淨,獵子雄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了。坐在窗前,一陣微風刮過,林心萍前額的頭發被吹散了,她抬手攏了一下。今天校門口她看見他了,這才幾天,他比原先瘦多了,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全部是憂郁,還有想和自己搭話的渴望,雖然自己恨他,但心里還是莫名地惆悵。爸爸林志堅已經把他轟出了自己家的老宅子,而且還打了他兩記耳光,從此和他恩斷情絕,難道他真是個小人,偽君子,流氓嗎?那天對自己的侵犯,那眼神,只有****的瘋狂噴發,渲瀉,連一絲絲人情味都看不到,太嚇人了,好象不認識自己似的!身上被他抓啃過留下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尤其是胸脯到現在還時不時地疼一下,下手太重了!回想以前的接觸,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啊!林心萍的眼里蓄滿了淚水,他那天的表現跟個流氓有什麼區別,還是爸爸說得對,他是個偽裝得十分深的!那天看到他額頭上的變化,他解釋說是高人紋上去的紋身,還說什麼不敢踫女人,一踫就出現,現在想來那絕對是他在撒謊!而且這個謊撒得即拙劣又高明,拙劣的是讓人一听就覺得玄乎,玄乎的東西往往都是假的;高明的是這個謊讓人無從反駁和戳破,偏偏自己就信了!心萍啊心萍,沒想到你自己的初戀竟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流氓!林心萍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里慢慢地滑落。每個男人心底都深藏著十足的獸性,當理智之韁能鎖住它時,這個男人就是正人君子,當****之心慫恿它發作時,這個男人就是無恥流氓!下午放學了,獵子雄一個人郁悶地向飯堂走去,沒有了林心萍在飲食上的照顧,他必須準時去飯堂,外面的吃食太貴了,以他的伙食標準根本消費不起。「心萍,我必須得向你當面解釋清楚!」獵子雄邊走邊想。這時,一個柔軟的聲音傳來︰「獵子雄,你好。」獵子雄轉頭一看,只見豐田真美子那嬰兒一樣純淨的眼楮看著自己,于是忙笑道︰「你上學了,傷養好了嗎?」現在他看豐田真美子一點也不厭煩了,不但不厭煩,還有一絲絲莫名的好感,就象當初和林心萍的那種感覺一樣,盡管她是日本人。人就是這樣,經過生死關,隔膜盡消除。「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剛上學。」豐田真美子柔柔地說。「你還沒吃飯吧,走,上飯堂吃點。」獵子雄說。豐田真美子美目一眨,說︰「咱們到外邊吃去,我請客,你可別拒絕喲!」說完後她不安地搓著縴細的小手,因為她怕獵子雄不答應,第一次見面,搭出租車就遭到過他的拒絕。英雄難過美人關,更難消美人恩。看著豐田真美子純淨的大眼楮里滿是柔柔的渴望,獵子雄剛到嘴邊的拒絕話語無法出口。豐田真美子見獵子雄沒有拒絕,當下高興地上前拉住他的手仰著細女敕的小臉︰「走吧,你喜歡吃什麼盡管說。」獵子雄想了想說︰「那就到一品居吧,那兒環境不錯。」「嗯,听你的。」豐田真美子臉上蕩漾著柔柔的喜悅,一雙嬰兒般純淨的大眼楮溫情款款。雖然獵子雄戴著手套,但還是感覺到豐田真美子那縴細柔荑的綿軟,這次他沒有拒絕她的牽手,二人拉著手出了校門。不遠處的林心萍看著豐田真美子小鳥依人般地拉著獵子雄,她的臉上滑下了淚水,站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忽然她搖了搖頭,擦去淚水。那是個精心偽裝過的流氓,我才不站在他身邊,讓那個東洋女娃倒霉去吧,到時候不落一身的傷才怪呢,到時候夠她受的。雖然如此想,但林心萍的心里還是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並且帶著一絲淡淡的醋意。「難道我心里還喜歡這個流氓?」林心萍雙手在一起緊緊地握著。此刻的豐田真美子感到自己幸福極了,雖然還不能確定身邊這個男孩能不能成為自己的朋友,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他已經不再象以前那樣對自己橫眉冷眼,也就是說,他已經接納了自己。緊握著獵子雄那寬厚有力的手,感受著特有的男人氣息,豐田真美子的腳步似乎都輕盈起來。一品居飯店並不在鬧市區,要拐過一條胡同,然後就到了,雖然地理位置不理想,但這里的客人並不少,因為這個飯店不但物美價廉,更有一個其他飯店不能比的優勢,那就是環境非常優雅安靜。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這個妞長得不錯呀!傻小子,你可真有艷福。」「好東西可不能獨佔著,吃得太飽了容易鬧胃病,有句話不是說,有福同享嘛,讓我們哥幾個也沾沾,怎麼樣?」五個年輕人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其中兩個陰陽怪氣地邊說邊用眼楮盯著豐田真美子。獵子雄已經不再是剛到大城市的鄉巴佬了,諸多的經歷讓他不再臨事慌張。「你們想干什麼?」獵子雄冷冷地問。豐田真美子則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嬌軀不由自主地向獵子雄靠去,獵子雄不露聲色地向旁邊跨了一步,躲開靠上來的身子,輕聲地說︰「別怕,有我呢!」豐田真美子雖然略略有些失望,但听了獵子雄的話後安靜了許多,短短一句話,五個字,猶如定海神針,讓她不再害怕眼前的攔路者。一男一女,如果面臨險境,男人只要不畏縮不逃跑,哪怕讓人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倒地不起,但他在女人眼里都是英雄,都是好漢,女人要的僅僅是男人那一顆保護女人的責任心。「喲 !小子,沒看得出你還真有種,干什麼?剛才不是說了嘛,讓這個小妹陪我們哥幾個玩會,然後完璧歸趙。」「歸趙是沒問題,完璧嘛!我們可不敢保證。」說完後,紅衣青年色眼熾熱地斜著豐田真美子,看都沒看獵子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