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的時間,舒琉璃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莫非,這是預示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又是一個無神論者,所以也就沒將這一異樣當回事,只當是自己昨晚沒睡好,眼皮是疲憊了,所以一直跳動一直跳動。懶
夜晚,晚飯是舒琉璃親手做的,這兩天心情挺好,自從懷上笑笑到現在,一直不曾做過,現在笑笑也挺乖,又有玄緲和玄影替她看著,所以她十分好心情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把流雲風樂壞了。
吃過晚飯之後,舒琉璃正準備收拾碗筷進廚房之際,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山谷的入口處疾速奔來,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抹身影已經掠至流雲風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轉身就想離開。
「喂喂,為什麼要抓我?」
流雲風大驚失色,驚得大叫起來。
「玄天,出了什麼事?」
玄影沖了上去,抓住玄天的胳膊焦急萬分的問道,心底已經彌漫著恐慌,難道是玄地出事了?
「主子出事了!」
此刻的玄天赤紅著雙眸,無力的松開了流雲風的胳膊,轉身,面對舒琉璃而站,然後直直的跪了下去,「夫人,玄天無能!」
「什麼?主子出事了……」
玄緲和玄影的神情同時一驚,然後巨大的恐慌彌漫著全身上下,在她們頭腦中晃過的,除了那句‘主子出事了’話外,便是一片空白。蟲
一旁站著的小寶,大大的眼眸之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慌,在眾人發愣之際,他轉身沖進了流雲風的屋子里,拿出他經常使用的藥箱,跑到玄天面前,伸手將他使勁拉起,將藥箱塞進他手里,焦急的大聲喊道︰「帶爺爺快走,去救叔叔!」
「是是……」
一向沉穩冷漠的玄天接過小寶遞過來的藥箱,嘴里無措的應著,然後拉住流雲風的胳膊騰身躍起,朝山谷之外疾飛而去。
「影子,你要去哪兒?」
玄緲伸手一把拉住神色驚慌想要跟隨玄天而去的玄影,大聲問道,嗓音之中已帶哽咽。
「我要去皇城,我要去保護主子……」
淚,已經順著玄影的大大的眼眶滾滾而下,順著有些蒼白的雙頰,一顆接著一顆滴落在地面上,無聲無息。
「臨走時,主子吩咐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咱們的任務就是守護九娘,這些你都忘了嗎。」
她也心痛,她也心慌,她也焦急,可是,不管何時何地,發生何事,她玄緲依舊會听從主子的吩咐,絕不違抗他絲毫。
「可是……啊,九娘!」
玄影的一聲驚呼,將眾人的視線全部轉換了過去,當看到倒落在地的舒琉璃時,大家心底的驚慌又添加了一分。
沒有人知道,當她看到玄天跪在她面前的那一剎那,她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恐慌?!
無法形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仿佛是被那漫天的恐慌挖走了似的,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在空中漂浮著。
她想開口說話,她想邁開腳步,跑出山谷,跑到他的身邊……,可是,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那樣無力的漂浮在空中,似乎連呼吸都被壓住。
周圍,眾人都說了什麼干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頭腦一中同樣是一片空白,除了空白便是空白,仿佛,周圍的世界都
變成一片茫茫白色,一眼望不到邊。
突然,身子一軟,她只覺得眼前突然由白變黑,接著便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房間內,舒琉璃十分安靜的躺在床上,似乎沒了呼吸,流雲坐在一旁,拿出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片刻之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轉身看著身後的眾人說道︰「沒事,只是暫時昏厥了。」
「叔叔,娘現在可是出山嗎?」
小寶神情嚴肅的問道。
「你想做什麼?」
流雲看著他,反問道。
還真別說,這小子嚴肅起來,這模樣還挺像冷逸寒,挺有領導範兒。
「帶娘去皇城,我想,此刻,她最想做的事,便是去叔叔身邊。」
小寶的視線落在床上躺著的舒琉璃身上,小嗓音中帶著濃濃的堅定。
「好,我隨你們一起去!」
流雲伸出手,模著小寶小小的腦袋,心底漫過一絲痛,他心痛小寶也心痛九娘,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們身邊,照顧好他們。
載他們進山谷的馬車就放在廚房邊,馬兒依舊壯實,眾人快速收拾了東西,將舒琉璃抬上馬車,玄影抱著笑笑,小寶抱著小貝,玄緲和流雲駕著馬車,朝山外疾奔而去,馬車後,藍狼和紫狐依舊緊緊跟隨。
「嗚嗚……「
馬車內,小貝從小寶懷里鑽出,趴到馬車的窗戶旁,看著皇城的方向,琉璃般的眼眸之中透著濃濃的焦急之色。
他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以玄天的速度根本趕不上他性命流逝的速度,不行,她得追上他們。
「嗚嗚……」
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娘親,隨即回頭,騰空躍起,小小的身子兩側突然出現一對潔白的翅膀,撲扇了幾下,便消失在有些暗沉的大道之上。
「小貝!」
玄緲大叫道,面露驚色。
「姑姑,別叫,她去救叔叔了。」
小寶掀開布簾,看著小貝消失的方向,神色之間帶著絲絲安定。
他相信她!
「真的可以嗎?」
玄影滿眼激動的問道。
「只要有一線希望,便不能放棄。」
視線落在遠處,透著一抹堅定。
玄天的武功是天山宮最好的,他的飛行速度亦是最棒的,此刻,通往皇城的大道上,他將流雲風緊緊的背在背後,朝皇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玄天,給我說說,到底傷到哪了?」
流雲風伏在玄天背上,因為速度太快,他的白胡子都隨著風吹了起來。
「心髒的位置,而且那把刀上還涂了劇痛!」
該死的逍遙朵!
回去,他便將她碎尸萬段,就算她已經死了!
「性命垂危啊,快快,再不快點,恐怕是來不及了。」
流雲風一听,驚慌的大叫起來。
人的心髒就算捅進一把普通的刀子,也是必死無疑,何況是一把涂了劇痛的鋒利尖刀,完了完了,恐怕這次,那天山宮宮主性命難保,估計就連大羅神仙來,也是無能為力了。
「好!」
玄天眼眸一閃,身後抹過嘴角處的鮮血,正想拼了全部功力再次提速的時候,一個白色小影子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抬頭看去,是小貝。
「快,將爺爺給我!」
一抹細小的小女孩的嗓音傳來,玄天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背上的流雲風遞了過去,小貝一個俯身,將流雲風駝在了背上,嚇得流雲風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小貝,你的身子這麼小,怎麼背我啊。」
「爺爺,放心,我厲害著呢,閉上眼楮,默念一二三。」
「好吧。」流雲風豈能不知小貝的厲害?他可親眼見識過她不費吹灰之力打敗逍遙朵那妖女的經過,小神獸就是小神獸。
于是,他很配合的念道︰一、二、三……
「神醫,快,救我們主子。」
皇城大殿內,玄地在大殿外,不停的走動著,雙眸赤紅,神情急躁不安,突然抬頭,卻發現流雲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激動得他上前一把將他拉住,隨即朝內殿狂奔而去。
「哎喲,怎麼這麼快?哎喲,我的一把老骨頭喲。」
……
而,一旁,小貝則趴在地上,無力的呼吸著,每用一次靈力,她都像死過一次似的,沒有神丹護體,她根本無力支撐。
而此刻,內殿內,冷逸寒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向冷硬絕美的臉上,此刻是一片蒼白透明,那把尖刀依舊插在他心髒處,周邊,血液已經凝固,並泛著黑青色。
床畔處,冷逸澈和一身穿黃色錦袍的老者坐在那里,個人神色之間透著濃濃的焦急。
「神醫來了,神醫來了。」
玄地一把將流雲風拉到床邊,高興得大叫起來。
「救救我的皇兒!」
老者連忙從位置上站起,神情激動的說道。
「我盡力!」
流雲風微微頷首,便將身上的醫藥箱遞給一旁的玄地,然後托起冷逸寒的手腕,微微閉上了眼楮。
眾人都摒心靜氣的看著他,寂靜的大殿內,靜得呼吸可聞。
片刻後,流雲風緩緩睜開了眼楮,暗自搖了搖頭,重重嘆息一聲,說道︰「回天乏術了。」
一旁的冷逸澈和老者一听,立馬蒼白了臉色;而一旁的玄地激動的抓住流雲風的胳膊,懇求著說道︰「玄地求您了,救救我的主子,救救他!」
「玄地,他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就算神仙來,也是無能為力啊。」
流雲風重重嘆息道,心里也有些難受。
他流雲風這一輩子,冷血薄情,見死不就地時候,多得數不勝數,卻從未有半點心酸之意,今天,看著這個已經逝去
的生命,他卻暗自心酸起來。
「神醫,玄地求您了,求您了……」
玄地跪在地上,對著流雲風便磕起頭來,嗓音已經哽咽,心底窒息的痛。
他的主子,他一向強大到變態的主子,怎麼可能會被一把刀打敗了?!
不會的!
絕對不會的!
一定有辦法救他的,一定有!
「讓我來試試。」
就在此刻,一絲細小的聲音傳來,玄地回頭,當看到那抹白色時,頓時驚喜得從地上爬起,一把將她抱住,「小貝,是小貝!」
「把我放在叔叔的胸口處。」
「好!」
玄地按照小貝說的,將她輕輕的放在冷逸寒的胸口處,然後靜靜的退到一邊,看著小貝,目不轉楮。
已經損了幾乎一半靈力的小貝,已經是累到了極致,她此刻需要的便是休息,但是,一想到娘親傷心欲絕的模樣,她的心也就跟著疼起來。
也許,她這一生,要守護的人便是娘親吧!
閉上眼楮,眉間紅光閃動,漸漸地那一抹紅色團團將冷逸寒包圍住,紅光之中,散發著橘色的暖意,一點點注入冷逸寒的鼻孔。
突然,小貝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一旁,無力的呼吸著。
「小貝!」
眾人大叫一聲,玄地快速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里,神色緊張而焦灼。
「我盡力了……護住了他的心脈……」
小貝無力的將腦袋垂在選地的臂彎處,嗓音微弱,她好累。
「主子得救了是不是?」
玄地高興得大叫起來。
「他會活著……只是……」
小貝話未說完,便閉上了眼楮,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真的好累好累,估計又得睡上半年了。
「只是怎麼樣?」
玄地看著昏迷的小貝,喃喃自語的問道。
流雲風神色一愣,重新托起冷逸寒的手腕,閉目片刻之後,緩緩睜開眼楮,眼神之中透著復雜的情緒。
「神醫,我皇兒是不是已無大礙了?」
老者走了上來,緊聲問道。
「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恐怕會成為活死人。」
流雲風用手撫著發白的胡須,沉聲說道。
「活死人!」
一旁三人都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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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皇城的馬車上,舒琉璃幽幽醒來,當看到身處疾奔的馬車上時,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滾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
「娘,別急,小貝已經過去了,叔叔不會有事的。」
小寶將舒琉璃的頭輕輕的攬在懷里,脆聲安慰著。
「寶,娘怕」
嗓音哽咽,神情焦灼,臉色一片蒼白,原本緋紅的唇瓣,此刻也是毫無一絲血色。
她的心底,隱藏著巨大的恐懼,恐懼得讓她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不怕,小寶不會讓叔叔有事的!」
稚女敕的嗓音,強勢的語氣,卻讓人的心是如此的安定。
一旁的玄影看著小寶,再次紅了眼眶,著說話的語氣,和主子沒有任何兩樣,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長大後,小寶定會如主子一樣出色強大。
一路的忐忑難安,隨著皇城的臨近,愈發強烈起來,舒琉璃坐起身子,掀開窗簾,看著漸漸近了的皇城,眼神之中滿
是無措。
他現在怎麼樣?
是不是傷得很重?
一定是傷得很重,不然,玄天也不會回到山谷,帶走流雲風。
小貝也走了,她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越想,心越忐忑,緊緊抓著布簾的手,已經被汗水浸濕,就在這一路緊張恐懼之中,她被帶進了內殿。
當視線落在那個躺在床
上一動不動的人影身上,她卻突然怯了步。
她在害怕,害怕她的腳步聲擾了他的魂魄,讓他四散而去;
她怕,怕感覺不到他的呼吸,模不到他跳動的脈搏;
她怕,怕再也看不看他深邃的眼眸,透著柔情似水的光芒;
她怕,怕再也听不到他說︰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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