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一直相安無事,直到灰衣人出現在小鎮上,這次,風流啟幾乎派出了所有的死士,想要我們一網打盡並帶走璃兒。
我和四弟商量,將帶來所有的人埋伏在客棧四周,緊緊的將它包圍住,不留一絲縫隙,那樣嚴密的守護,讓我覺得連只螞蟻都進去。懶
哪幾天,客棧內進進出出的客人幾乎都是我們的侍衛偽裝的。我沒有告訴璃兒發生的一切,我不想讓擔心受怕。
但是,我卻犯了一個知名的錯誤,我只想著不準外人靠近,卻忽略了那個調皮機靈的小男孩,那一天,他偷偷溜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心里清楚,他被灰衣人帶走了,于是,我趕緊帶著七震一路追蹤灰衣人的蹤跡,一路追到榕城,正準備夜晚將小寶救出,不料,下午的時候,小寶竟然從三樓落下,正當我想要躍身而起的時候,卻發現一抹黑色的身影卻先我一步將他接住。
七震隨即稟告說,救小寶那人是天山宮宮主雪無塵,曾經住過‘回家’,沒有傷害小寶之心。
于是,我終于放下心來,剛想松一口氣,不料卻又收到我留守在皇城的暗衛來信,信上說我的父皇被可惡的國師軟禁了起來。
心里焦急不安,連忙讓人捎了信給留在璃縣的四弟後,我便帶人日夜兼程趕往皇城。蟲
我知道,短時間內,國師不敢對我父皇怎樣?畢竟他手里沒有兵權,只是蠱惑了風流啟而已;而風流啟就算再想要那個皇位,他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弒父奪位。
回到京城之後,因為國師的威脅,我進不了皇城,只能每天干著急不已,就在這時,守護風國祖先皇陵的四大頂級暗衛出現,他們找上我,然後帶著我從皇陵之中進入了父皇的寢宮。
看著躺在床上胡子花白容顏好似蒼老了許多歲的父皇,我鼻子一酸,淚如泉下。
那一夜,四大暗衛和我商量了一個天衣無縫的決策,計劃將所有的叛黨一網打盡。
在那些局勢緊張的日子里,我一面布置著局勢,一面擔心著璃兒和小寶的安全,就這樣,將近兩個月過去,璃兒依舊安全。
因為皇城的需要,四弟已經悄悄回皇城,我們一個在皇城內,一個在皇城之外,布下了天羅地網。
正當我們準備收網之際,璃兒被抓的消息傳來,我們不得不放慢了收網的進程,派出無數的暗衛,搜遍了正座啟王府,卻絲毫沒有找到她被藏之處,于是無奈之下,四弟想到了駱苗心。
在璃兒身中蠱毒無法醫治的那段時間,四弟一直很自責,而我又何嘗不是?
只是,有些事情,總是在發生了之後才會去自責去後悔,可一切都晚了。
駱苗心將璃兒救出之後,四弟便將她藏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我們又恢復了原來了計劃,我一直待在皇宮之中秘密的潛伏著,眼看明天就要收網,可是卻偏偏在今天夜晚發生了意外。
因為駱苗心的意外,讓風流啟發現了璃兒的住處,只是當我急忙趕到那里的時候,卻看見了讓我震驚的一幕。
雪無塵,他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紫眸人’。
我呆愣的看著腳下橫尸遍野,血流成河的那個可怖的場景,久久無法回神,直到風流啟的淒慘叫聲的響起。
善惡終有報,失去了雙眼也算是對他的懲罰!
面對那樣的他,我下不了手,于是,轉身離去,因為皇城之中還需要我,而那時,我還不知道璃兒中了血蠱之毒。
那一夜,皇城之內沒流一滴血,國師被活擒,那一夜,父皇連夜宣布退位,將皇位傳給了眾望所歸的四弟,而我也順理成章的離開了朝堂,當了真正的閑散王爺。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起床不久,七震就急忙走了進來。
「主子,舒夫人中了血蠱,情況很嚴重。」
我大驚失色,緊聲問道︰「怎麼回事?」
「是駱苗心種下的,據說世上無藥可解。」
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世界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一瞬間頃刻崩塌,身子一晃,差點站不穩雙腳。
當我快馬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我徑直越過院子走進了璃兒的房間。
「她怎麼樣?」
璃兒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中。我的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心底涌出一抹鈍鈍的痛。
這場只屬于他們皇家子孫的明爭暗斗還是將無辜的她牽扯了進來,而且,傷她如此之深。
「你怎麼來了?」
雪無塵,也是冷逸寒,他的雙重身份我也是最近才知曉。
他愛著璃兒,而璃兒也愛上了他!
這個事實,亦是最近才知曉!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
我再一次失去了她!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也許這輩子我和她真的是有緣無分,她真的不屬于我!
看得出,他很不願意看見我。
我苦澀一笑,其實,在小院子里走過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不願看見我,畢竟我是皇家之子!而璃兒就是因為這場皇家叛亂之事而受到傷害。
的確,我難咎其責。
「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不想去回答他的問題,畢竟他現在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他不是璃兒的什麼人。
他站起,靜靜的看了我片刻後,黑眸微微一閃,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說實話,他這樣的男人,我比較欣賞。
干脆利落,很聰明,彼此心知肚明。
待他出去之後,我便在床邊坐下,璃兒依舊昏迷之中,我的到來,她毫無意識,看著她蒼白沒有絲毫血絲的雙頰,心口處像是堵了一個石頭似的,沉甸甸的感覺。
「璃兒,對不起,最終還是讓無辜的你遭到傷害,對不起!」
伸手執起她垂放在一側的小手,輕輕握在手心,神情傷感。
「如果可以,我真想代替你來受這份折磨。」
心,隱隱作痛。
如果真的無藥可救,那該怎麼辦?
我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便會六神無主,心也跟著劇烈的疼痛起來。
垂頭,我痛苦得不能自制,將臉埋進她的掌心內,心髒在這一刻也痙攣起來。
「軒哥哥,不要難過,我沒事。」
突然,璃兒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驚訝抬頭,對上那一雙如水的眸子。
我驚喜的叫道︰「璃兒。」
「還能見到你,著好。」
她看起來好虛弱,一句話,好像要費掉她所有的力氣似的,我看在眼里,心里又急有痛。
「璃兒,不要說話,我保證,一定將你救好,不怕!」
此刻,我像一個哄著小孩的大人一樣,哄著床上的璃兒,想讓她安心。
「嗯,我沒有害怕,有你們大家在,我不怕!」
她輕輕搖頭,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他們帶你回天山,我也想跟著去,可好。」
「好。」
「我只想遠遠看著你,便好,我……是你的軒哥哥。」
「好。」
幾句話之後,璃兒再次陷入昏迷之中,而我卻坐在她的床邊良久良久……
第二天,我便跟著他們回了雪域國,他們帶著璃兒去了天山宮,而我便讓七震買了一套宅子,我便住了下來。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那天,我正在書房里看書。
「主子,小寶的信鴿。」
我起身伸手接過那只白色的小信鴿,勾唇微微一笑,這個信鴿是他的最愛,他經常用它來告訴我璃兒的病情。
我以為又是如以往一樣,在里面寫著他們母子之間斗嘴歡樂的場面,不料,當我打開紙條的時候,上面只有一句話︰
叔叔,來天山別苑,帶我和娘離開。
我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小寶是不會讓我帶她們離開的!
連忙吩咐七震駕著馬車隨我快速上了天山別苑,走進去,她渾身是血的樣子讓我心底大驚不止。
「璃兒!」
我連忙沖了過去,將她攔腰抱起,神情緊張的大叫道。
「叔叔,帶我們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小寶扯住我的袖子,神情堅決之中帶著濃濃的憤怒。
看著懷里滿身是血的璃兒,再看一眼神色堅定的小寶,我轉身,抱著她大步離去。
璃兒,咱們走,這個世界誰都可以不要你,但,我要你!
七震駕著馬車,我們一行人穿梭在密林之中,因為怕身後有人追來,所以一直挑人跡罕至的小路走。
「從這條小路拐進去,一直往前走,我保證神仙都不會找到我們!」
隨行的流雲指著前面不遠處幾乎不見的小路,神情嚴肅的說道。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芍藥谷,一個美得如同仙境的地方,而幾天後,流雲的師傅流雲風趕了回來。
「師傅,你終于回來了!」
流前輩回來的那一天,璃兒再一次吐了血,他回來的很及時,那時的我恐懼難安,不知所措。
「將她放進池子里,快!」
只看了璃兒一眼,流前輩便快速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讓璃兒咽下之後,急聲吩咐著。
我不明所以,但是卻只能照做。
就這樣,璃兒在那汪溫泉池子里一泡就是一個月,卻絲毫不見蘇醒的癥狀。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璃兒連眼楮都不曾睜開過,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了!
我心急如焚,小寶愈發的沉默了,一天到晚坐在池子旁,看著璃兒,大大的眼楮里透著濃濃的期盼。
「叔叔,我娘會沒事的!」
小寶握著我的大手,咧嘴笑著安慰道,那勉強的笑讓我心底一酸,伸手一把將他摟進懷里,閉上了眼楮。
不想讓他看見我的淚水!
夜晚,我獨自一人守在水池旁,不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轉身看去,見是流雲,他明顯憔悴了些。
「怎麼還沒睡?」
我淡淡出聲問道。
「睡不著。」
他在我身邊坐下,同樣將視線落在璃兒的身上,兩人之間彼此無語。
「其實,我師傅有辦法救九娘的。」
片刻後,他帶著些許無奈的嗓音傳來,頓時,讓我的心提了起來,神情驚喜。
「真的?」
偏頭看著他,我差點興奮的大叫起來。
「你先別激動。」他示意我冷靜下來,接著重重嘆息一聲道︰「唉,可是他不願意救!」
「為什麼?」
他的話讓我立馬激動起來。
「只有鳳凰蟲才能救九娘的命,他不舍得唄,據說,那是一只神蟲,能解百毒,世間罕見,他尋找了大半輩子才找到那麼一只,所以……」
「你能告訴我,鳳凰蟲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立馬派人去找。」
我有些天真的問道。
「據說,鳳凰蟲世間僅有兩只,一公一母,卻分散而居,沒人知道它們在什麼地方,據老頭子說,只有有緣人才能與它們結識。」
流雲的話再次讓我跌入萬丈深淵。
那一夜,我們二人在池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晨曦初露,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想躺下閉眼一會兒,就听見外面吵鬧聲一片,于是,翻身而起,走到屋外一看,便見小寶拎著一只大酒壺圍著池子蹦跳跑著,跳著跳著就跳進了溫泉內,幸好我知道他會水,而且溫泉水很淺;後面,流前輩雙手持撐腰,看著跳進溫泉里的小寶,索性一坐在草地上,氣喘吁吁。
「你個小兔崽子,快把酒壺還我。」
「可以,除非你救我娘!」
「不是我不救,實在是我救不了啊!」
「騙人,你有鳳凰蟲,鳳凰蟲就能救我娘!」
「哎呀,那鳳凰蟲只救有緣之人,你娘和鳳凰蟲無緣,就算犧牲了鳳凰蟲,亦是無用的。」
我一看小寶不能再繼續鬧下去了,于是,便趕緊走了出來,看著抱著大酒壺的小寶,神情嚴肅的說道︰「小寶,將酒壺還給流爺爺。」
「可是……」
小寶欲言又止,神情之中帶著憂傷。
「沒有可是,這是對爺爺不尊敬,快上來,把酒壺給爺爺。」
「好吧!」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從水里爬了上來,然後將酒遞給了流前輩,而我害怕他生病受風寒,趕緊伸手替他月兌上的衣服,遞給一旁的七震,然後拿起巾布擦著他光溜溜帶著水的身子。
「冷不冷?」
我邊擦邊問道。
「不冷,好久沒洗澡澡了,隨便洗了個澡澡。」
小寶咧嘴笑著說道。
「你啊……」
我對著他寵溺一笑,正要擦他的小脊背,不料捧著大酒壺的流前輩大步湊了過來,伸手拂開我放在小寶脊背處的那只手,雙眼灼灼的看著小寶脊背上那道狹長的胎記。
「爺爺,你一個老男人看一個小男人的背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