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質柵欄大門自動打開,魏東明的車子,長驅直入.
戰蕭霖出來迎接他倆,不過他在看到趙謙人身邊的魏東明時,臉上的熱情勁兒,沒剩多少,倒是多了一絲絲的敵意,反正就是一副不友好的態度。
趙謙人是沒看見,魏東明則是看見了也不想去搭理,還故意當著戰蕭霖的面兒牽起了趙謙人的手,趙謙人瞪了他一眼,覺得他真小孩兒,他這樣的人,不是應該不屑于牽手這種中學生才會做的事兒麼。
但是牽了就牽了,她也只是面兒上不願,心里還是很樂意的,從她嘴角隱約的笑意不難看出。
管家開了大門,這是趙謙人在趙亞靜離婚後,第一次來戰鷹培的家,戰鷹培本是坐在沙發上的,見管家開門,便起了身。
「魏局長,久仰久仰。累」
魏東明把手里的禮盒遞給管家,也伸出了手︰「戰總,您客氣了。」
「難得您大駕光臨,來來,請里面做,管家,上茶。」
戰鷹培說著,便把魏東明帶到了客廳,四個人一齊坐下。
魏東明和趙謙人坐在戰鷹培對面,而戰蕭霖則坐在單人沙發上。
茶來的很快,不難聞出,這是太平猴魁,芽葉成朵,蘭香高爽。
戰鷹培從一開始就以趙謙人姐夫的名義自居,在關心趙謙人的同時,也不忘問問魏東明在市習不習慣,一來二去,戰鷹培儼然從趙謙人前任姐夫變成了魏東明的現任大哥了萌。
戰蕭霖一直坐在單人沙發上,他不搭話。魏東明偶有問道他時,他也不怎麼開口,說了幾句也不中听,因為是小孩兒,大家都沒在意。
幾個人從家事,聊到公事,戰鷹培說戰氏有幾個稅務問題,希望到時候魏東明能給解釋解釋,魏東明自然明白這什麼意思,很痛快的應下了。
兩人正聊的歡時,管家來報,飯已經準備好了。
戰鷹培起身,客氣的邀請他倆去餐廳。
等到四人都坐下時,趙謙人這才找了個自個兒感興趣的話題,那就是戰蕭霖。
她問戰鷹培︰「霖霖快放寒假了,您有什麼安排?」
「你姐那兒什麼安排?」戰鷹培狀似無意的問著。
趙謙人回道︰「她回來過年,今年打算要和我媽一起過。」
「那霖霖就不要出去了,留這兒,一起過。」
有多久趙家的人不曾一起過過春節,以前的老太太對趙雅靜,那叫一個不待見啊,逢年過節從不提起趙家老大,就跟真的沒這麼個人似的,不過上回在老二家的那頓飯,老太太已經妥協,趙老大是巴不得回來守著親媽過節的。
每年都帶霖霖出國,這次終于不用在國外飄蕩了,中國人都喜歡熱鬧,尤其是春節,誰不希望全家熱熱鬧鬧的一起過,趙雅靜等這個已經等了將近四年。
趙謙人給戰蕭霖夾了一塊兒魚肉,說道︰「多吃點兒魚,能聰明!」
「謝謝姨媽。」戰蕭霖話里的語氣有些疏遠,整個晚上,最安靜的就是戰蕭霖,他還記得他爸媽離婚的第一個春節,他們都很隱晦的問他,希望和誰一起過,他從來不做選擇,反倒是兩個大人,今年她帶他出國玩兒,明年他帶他,戰蕭霖覺得出國過春節,確實不錯,因為那些國家,並不重視這個,即便他覺得孤獨,也不會被那些熱鬧的場景渲染了,他孤獨這自己的孤獨。
戰鷹培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兒,他很快便和魏東明聊了起來,話里話外都在傳遞著一個消息,那就是,魏東明已經是自家人了,戰氏也不把他當外人,希望魏東明也別把戰氏當外人。
魏東明答的痛快,兩人從度數不高的紅酒,換到了高度數的二鍋頭,仿若一見如故,喝得甚歡。
戰蕭霖問趙謙人︰「姨媽,你和誰一起過?」
「和你姥姥一起,怎麼了?」
「沒什麼。」他以為,她會和魏東明一起過,還好,不是,可盡管如此,戰蕭霖的心里還是不舒坦。
晚飯過後,戰鷹培和魏東明都有些醉了,兩人約好下次在暢飲。
戰蕭霖幫著她姨媽把魏東明扶到了車上,趙謙人開車,車子剛啟動,戰蕭霖就跑去敲車窗。
「姨媽。」
「怎麼了?」她降下車窗。
「姨媽,年三十可以讓我爸也去麼?」
「這……你爸想去,還是你想你爸去?」她問。
他答︰「都是。」
「好,那就去吧。年三十一起過。」這是第一次,這是戰蕭霖第一次替他爸在趙家說話,趙謙人是欣慰的,因為霖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霖霖當初會不反對他爸媽離婚,也許是年紀還小,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現在,他長大了,他懂事了,這孩子都開口了,她不答應就不對了。
戰蕭霖笑著揮揮手︰「謝謝姨媽,姨媽再見,路上小心。」
趙謙人把車子開出戰家,路上的車少,她開的速度也有些快。
「你大姐和戰鷹培怎麼了?」突然听見身邊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開口說話,趙謙人身子一晃,差點兒沒加錯油門。
她說︰「你沒醉啊?嚇死我了。」
「呵呵。」他低笑著,微微降了身邊的車窗,一陣冷風吹進來,徹底把魏東明吹醒了。
「關上,別感冒了。」
「好。」魏東明听話的升起車窗,車里頓時又暖和了,他拿出一支煙,卻發現火機沒了,便收了起來,繼續剛才的話題︰「不會是周建濤橫刀奪愛吧。」
「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沒什麼刀。」紅燈了,趙謙人慢慢停了車,她看了身邊依舊閉著眼楮的魏東明,以為他是說胡話,便沒在說什麼。
沒成想,魏東明其實沒睡,他又問了一遍。
綠燈了,趙謙人把車子開了出去,就跟講故事一樣,她給他講了一個故事,關于趙雅靜,戰鷹培還有周建濤,還有一個壞女孩,那就是趙謙人自己。
她說︰周建濤和我大姐高中就是一對兒,不過我爸不喜歡周建濤,覺得沒素質,就讓他倆斷了,兩人表面裝作已經分了,可私底下還聯系著,就算周建濤去當了兵,也還沒斷,後來周建濤回來,還是帶著頭餃回來的,可我爸還是不同意,覺得人沒素質,骨子里還是沒素質,怎麼都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