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友鴻蓄意宮中嬪妃,已被壓入大牢,若找到人便既往不咎,若找不到明日除以極刑。」章棟喬的話語淡淡卻如萬斤鐵鏈將梅映雪的腳步拴住動彈不能。
章棟喬不再多言,從人群後駛來一輛馬車,恭敬的行了個請的姿勢。梅映雪看著遠處漆黑的小路,悠悠的眼神帶著不舍鑽進了馬車。
難道梅映雪真的就逃不開這個牢籠了嗎?看來,殷正天所言不一定是真的,為什麼這麼怕自己走呢?
破損的窗紙已經被人剛剛換上新的,顯然與這掉了漆的窗子不符。梅映雪對窗而立,面無表情。殷正天從椅子上站起,椅子發出吱鈕的聲音。
此時,已是梅映雪被帶回來兩個多月了,殷正天每天都來看望。只是面對的只有梅映雪的冷面孔和毫無溫度的話語,再也沒有昔日的融合。每天送來的美食和衣服,也一一被她拒絕。
殷正天卻如每天必行公事一般,到這里看望。
殷正天攥拳在嘴邊清咳︰「天涼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朕會派人給你送來。」
梅映雪依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映雪是冷宮中人,受到如此待遇大臣們會有非議的,皇上以後不要到這種不吉利的地方來,映雪擔當不起。」
「你,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冷淡?難道朕對你不好嗎?」
「好,皇上把映雪當做金絲雀一樣珍貴,愛護備至。映雪怎麼敢說不好呢?」
殷正天自然知道這是梅映雪在挖苦他背信棄義。可是,叫他怎麼能把這二十多年的恨一時間全部化解呢。二十多年來,他從沒有一刻忘記傾城,映雪就是傾城送給他的禮物,是她的安慰,怎麼能放她走,不能。
殷正天最不想听的就是她想走,只是嘆氣一聲,落寞的走出梅映雪的房間。
在此期間,他沒有強迫梅映雪,他不想再次用這種齷齪的方法。秦友鴻沒有因為他的事情受到牽連,這是梅映雪最為安慰的事了。冷宮雖然淒苦,但是她也樂得自在,雖然有一些殷正天的妃嬪前來落井下石,但是都被梅映雪當回。何況還有小雙陪著她,而皓琪也不時的過來陪著她玩,日子到還好過。只是,不知道凌風的仗打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收復失地?
已是入冬的天氣,不知怎麼今年的天氣好像比往年稍冷些。
這日,天氣晴好,梅映雪趕忙叫小雙搬來搖椅放在院子里。
「小雙,快點,不然太陽公公就要跑了。」梅映雪掀開簾子趕忙招呼著。
「來啦!姐姐今天心情蠻好的,相信肯定有好事來臨呢!」小雙搬著椅子說道。
待把椅子放好,梅映雪迫不及待的躺在上面,閉上眼楮享受著陽光下的沐浴。
「你姐姐我的心情什麼時候不好了?真是的。」
「是,好好好!我去給你拿張毯子來,這樣會更舒服的。」小雙笑著進屋,她到真的希望梅映雪能向她自己說的天天開心呢。
陽光溫暖的照耀著,把梅映雪照得昏昏欲睡,微米的眼楮突然看到太陽旁邊的小亮點。睡意一下全無,挑的竄起仰天張望,身上的毯子也掉落到地上。
小亮點劃著優美的弧度,在太陽周圍打了幾個旋,圈圈越畫越大,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完全看清。梅映雪興奮的伸出手臂,小白撲閃著翅膀飛到梅映雪手臂上,叫個不停,難以掩飾激動。
梅映雪也高興的將它摟在懷中,不停的撫模,親吻。
「小白,再見到你真高興。」梅映雪說著,將小白腳上信筒里的紙捻取出,小白揮動著翅膀落在一旁的石桌上,經過了漫長的飛行是該歇歇了。
「小雙,去那些谷米來。」梅映雪吩咐著,她現在能犒勞小白的也只有這些了。
小雙從屋里將谷子取來,撒落在石桌上,小白低著頭慢慢啄食。
梅映雪則坐在躺椅上將信紙小心的打開,原本只有一朵梅花的紙上多了幾行小字,字跡雖被暈染,但是仍然可以看清楚。
強寇驅除,即日凱旋。梅花爛漫,伊人同歸。
梅映雪將這堆積在心頭的陰雲徹底的釋放。淚水頃刻間滑落。他勝利了,他終于勝利了。自己的付出真的沒有白費,所受到的艱辛就不足為懼了。
梅花爛漫,伊人同歸,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榮幸,再次見面的時候不知道何種心情呢?
幾日的輾轉反側,幾日的牽腸掛肚。些許期盼,些許膽怯。
美美在院中小歇,不時的看著清冷的門外,希望奇跡的降臨。可是卻都是失望結束。這里早已有侍衛把守,不再像之前那樣松懈,想要逃月兌更是難上加難。
門外有人影晃動,梅映雪下意識的向外望去。卻是自己不願見的人。
上官婉怡正提著食盒在門口和兩個侍衛打著商量。
「娘娘,要快去快出,否則皇上知道了會怪罪的。」
「是的,婉儀知道。」說著從頭上將發釵摘下放到一個侍衛手里︰「這個,兩位喝杯酒用。」
侍衛對望一眼將發釵放入懷中。
得到了通行的上官婉怡高興的走進,此時,她的肚子已經明顯鼓出來了。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不停地上下撫模。
見梅映雪坐在石桌旁高興的走過去,將食盒放在桌上。
梅映雪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映雪現在只是冷宮中人,那里有資格勞煩淑妃娘娘前來。」
梅映雪的話讓上官婉怡一陣惡寒,表情呆滯了一下笑著說︰「妹妹,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淑妃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也許連普通人都不如。」上官婉怡雙眼瞬間變紅;「妹妹,你是知道的,婉儀生產之後說不定就會被殺頭的。」神情哀傷之極。似是被她所感,梅映雪強硬的心也慢慢軟化下來。
「也不盡然,說不定皇上念及皇子年齡尚幼,饒了娘娘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