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儒亦是一臉柔情地看著婠婠,任由著她在自己的臉上撫模。可是下一秒他就呆住了,床上,一灘濃濃的鮮血正如紅蓮一般傲然綻放開來。
婠婠的小月復處,一柄銀色的刀柄刺痛了他的眼,那是剛才與縴縴糾纏的時候被縴縴反刺進來的水果刀,一種刺骨的冰涼瞬息間漫遍了全身,崇儒搖了搖頭,眼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往外流淌,那個嬌俏可愛的女子的眼楮正一點一點地合上,模著他臉龐上的素手也一點一點地滑落。
「不要,不要,婠婠,婠婠,不要,不要睡,不要睡,你別離開我,婠婠,我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你答應過要和我一輩子的,要跟我生一堆孩子的,你,你不可以不守信用,不可以!婠婠,婠婠,不可以,你不可以離開我!啊……啊……」崇儒聲淚俱下,緊緊地抱著奄奄一息的婠婠,大聲地咆哮起來。
嘉靖三十一年的歲末,朝陽郡主卒,年僅十八歲。因其為大明和韃靼的和平作出了貢獻,嘉靖賜予其封號安樂公主。而郡主的辭世並沒有讓雍王府處于一片縞素之中,相反的,依然是大紅燈籠高高掛。
冰冷森寒的地窖之中,一襲銀黃色的少年挺拔地立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著那水晶棺木里安然長眠的少女,雙手凍得青紫也不曾發覺。這個地窖之中,不時地冒出一股股冰寒之氣,卻是一旁的泉池在作怪。冰氣蒸騰的泉水冒著白色的冰泡,使得整個地窖的溫度非常地寒冷起來。
雍王一臉傷悲地看著那水晶棺材里躺著的少女,他的女兒,不管自己怎麼樣去保護她,都難逃這生死大劫啊。經歷了戰場上的風雨,飽嘗了痛失愛妻的滋味,這一次,又迎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一向淡薄隨性的雍王一夕間蒼老了好多歲。他們父女從來都是聚少離多,回了京城之後,便是忙著和親的事情,如今和親的風波過去,原本以為女兒今後的人生從此安樂無憂了,哪里想得到還會生出這麼多的波折來。想著婠婠的種種,雍王心中一陣愁苦,身子一顫,幾乎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