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算這如畫江山牢固在手,沒有了她的分享,這一切又還有什麼意義。
這麼多的艱難他們都一起走過來了,這麼多的狂風驟雨,這麼多的誤會流言,他們也一直緊緊相依,彼此不曾放棄,為什麼在這即將看到曙光的時候,她卻要這樣決絕地舍他而去了。
點鳳台上的驚鴻一瞥,那個風雨之夜的親密一吻,太和殿前的策馬奔騰與聯手御敵,燈籠舞會上他們的傾心相照和生死相許,那麼多那麼多的美好回憶,都在這個清寒的夜里隨著這一堆灰燼化成了虛無麼?
男兒有淚不輕彈,皇甫天鐸無力地跪在那一堆灰燼旁,身子簌簌地顫抖著,金衣銀甲勾勒出一抹清幽的弧度。
如今,他已是徹底地坐擁天下,但是卻也永失所愛。
「鐸哥哥。」輕軟溫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樣撩人心弦,那樣旖旎情懷,在這冰寒的子夜里,顯得別樣的悅耳動人。
這聲音,穿透了時間的長河,這聲音,跨越了陰陽相隔,皇甫天鐸身子一顫,有些震驚和懵然地轉過身來,順著聲音的來源尋了過去。
煙灰蔓延的夜空里,白衣素服的女子亭亭玉立,襯著遠處的燈火燭光,清影闌珊。七七就那樣優雅從容地站著,臉上漾著淺淺的笑意,晚風淒淒,吹亂了她的發絲。她的臉上,沾染著幾點煙灰和塵土,卻依舊不減她的風華絕代,傾城絕色。
「蓉兒,蓉兒。」皇甫天鐸一臉欣喜地看著七七,狂奔起來,不顧一切地將她摟在了懷里,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呢喃起來,「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還好好的,你還好好的,你還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
「沒有皇上的聖旨,哀家哪里敢說死就死。」七七亦是笑意諄諄,緊緊地圈住皇甫天鐸的脖子,深吸了口氣,「不過也許差一點,就真的和秋鏡堂一樣,炸成碎片了。」
「在朕死之前,你絕對不可以死。」皇甫天鐸緊緊地抱著七七,美人在懷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情和美好,一邊說著,蹙著眉頭看向七七,有些不解,「剛才朕明明看到你被秋鏡堂抓住了,你,你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里躲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