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無恨,我,我騙了你。你,你還肯叫我爹,我,我真的很高興!」成昭勉力地轉動著眼珠子,幽幽地看向了無恨。
「不,不,你沒有騙我,你是我爹,永遠永遠都是最疼我的爹爹。我永遠都會記得,爹你在紅西村陪我和娘度過的那些快樂時光。爹,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家人一定可以再重新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爹,爹,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無恨大聲地哭道,看著那個已經滿頭白發的男子。
「我也很想好起來,呵呵……」成昭無力地笑了笑,一邊看向了沈珍珠,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觸踫著她的臉蛋,淡淡地笑了笑,「我,我是不是好像七老八十了,我,我很丑是不是?」
「不,你一點也不丑。在我的心里,你永遠都是那個高傲,目中無人的成昭,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在我心里,你是最完美的!」沈珍珠搖了搖頭,緊緊地握著成昭的手,成昭的手已經干涸了,皮膚也皺了起來。經歷了那一場戰役,他的生命跡象在迅速地衰竭。
「是嗎?真的?珍珠,我,我想听你再叫我一聲冰山男,可,可不可以?」成昭虛弱地笑了笑,瞳孔緩緩地縮小,聲音也越來越無力。
「冰山男,冰山男,冰山男……」沈珍珠心痛無比地喚著這一個名字,塵封的記憶一下子全都打開了,排山倒海地向著他們襲了過來。他們初次的見面,他霸道強勢的索吻,他步步緊逼的告白,他一次又一次的心碎和失落,那些美好,那些殘酷,這一刻全都成了他們彼此共有的溫馨。
「父王,停車,到了!就是這里!」無恨掀開車簾,對著外面駕著馬車的白衫男子道。白衫男子勒住了韁繩,目光迷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棟新房,這就是成昭和珍珠他們曾經想生活一輩子的地方麼?安貧樂道,在這樣的地方住下來也不錯,遠離了世俗的紛擾,只有他們三個人,一家人其樂融融,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
「娘,娘,我們到了,爹,爹……我們回……」家字哽塞在了喉嚨口,無恨一臉迷茫痛楚地看著沈珍珠和躺在她懷里的成昭。成昭的手已經頹然地捶搭在了一旁,雙眸已經安然地合上了,嘴角邊掛著一絲滿足幸福的笑意。他走得很快樂,很幸福,很安詳。沈珍珠緊緊地握著成昭已經濕冷的雙手,伏在他的臉上,沙啞地哭泣著,不斷地喚著︰「成昭,成昭,你醒醒,我們到家了,你不是說要看一眼我們的新家你才安心的嗎?你怎麼這麼沒有用,為什麼,為什麼,只一步,只一步了啊,你為什麼堅持不下去,為什麼堅持不下去!成昭,成昭,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