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許許多多數不清的畫面閃過龍隱的腦海之中,有的完整、有的破碎,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他十六年生活過往的一幕幕似乎都要一一呈現出來,父親、師傅的期待、慕容菲菲的愛意綿綿、慕容鎮川的鄙夷輕蔑,自己的誓言,自己對修武的漫不經心,自己的喜愛,趣味,等等一切,都似乎要融合在一起,慢慢的化作了一副圖畫,一副清晰無比、陌生而又熟悉的圖畫。
畫面上,一個小孩在握著畫筆,趴在人高的桌面上,正在似懂非懂的涂鴉,他的筆下漸漸的顯露出一些東西,有山、有水、有花、有鳥,然而更重要的,是龍隱看到了心,那顆作畫的心,還有意,畫中的寫意,更有趣,孩童的趣。
在這空前巨大的壓力之下,千鈞一發之際,龍隱似乎有了一絲明悟,有些理解了「心」和「意」的意思,明白了「唯我本心,尚意重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神奇的,這剎那他的精神完全沉靜了下來,一草一木、一靜一動都在眼楮之中無限擴大,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點點滴滴的如同自己筆下的畫,哪里流暢、哪里皺褶,無比清晰明了,他的心境完全的歸于本心之中。
握著玄雷匕首,似乎握回了畫筆,一筆在手,眼前世界皆有由自己書畫。
似乎,他就是剛才看到畫面中的那個小孩,而那只巨大的厚土神掌,就是桌面,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作畫的前提條件、工具。
平靜之中,玄雷匕首輕輕一揮,猶如狼毫筆鋒一劃,玄雷匕首劃過的是電芒也如水墨狼毫劃過的筆鋒,如廝絢爛。
這一劃之下,巨大的「厚土神掌」突然消失,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只有土系元力凝結而成的掌影凌空拍來,雖然真實、力大無窮,卻已經依舊有上萬斤的力道蘊含其中,卻已經沒有了開始的厚重、壓迫,完全失去了它的神奇。
間不容發之間,龍隱側身躍開躲過了這一掌,然後身形化作一條長虹,射向了大修者。
這一掌擊落地面,發出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土黃色灰塵讓人幾尺之內不能視物,然而龍隱手中的玄雷匕首,激蕩起白色電流,摩擦得空氣都嗤嗤作響,似乎要冒出火花來,攻勢好是威猛。
「怎麼可能?」大修者大吃一驚,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竟然能躲過厚土神掌?便是大成境的修者,只要被籠罩住了,也沒有月兌身的可能,你竟然能躲開!」
他口中驚訝,手下卻並不慌亂,一邊說道︰「好好,是這把匕首的緣故嗎?果然是個好寶貝。」一邊來拿龍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