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春天,天空還是很藍,陽光也很溫暖,偶爾有一絲絲的微風,枝葉都漸漸發芽,長出了新綠。張磊靠在醫院的一棵樹前,望著天空,渾身顫抖著,眼楮紅紅地,就是沒有淚水,他忍著,忍得嘴皮都被咬開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說的就是這樣了吧,只是他不停告誡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如果他都倒下了,曉雪該怎麼辦,他有十分的難過,此刻的曉雪就有一百分。
在廁所里洗了個臉,強忍著悲傷,再次回到曉雪的病房。站在病房門口,看到剛剛還笑語不斷的妻子,此刻躺在白白的病房里,頭歪著,呆呆地望著窗外,一動不動。
「老婆,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張磊走到曉雪床邊,曉雪依舊默默看著窗外。
「先不要告訴我爸媽,還有你的家人……」
「嗯,學校的事情不用擔心了,已經請了假,你就安心在這里治病,我也和單位說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你還是去上班吧,因為我,你這半年多都缺了很多班了,如果影響到工作就不好了,我在這里沒問題,其實也沒什麼不舒服,飯我可以自己去買的。」
「沒事,我會陪著你的,你先好好睡一下,我去給你買吃的,如果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我回去給你做……」
「不用了,你回去吧,回去上班吧!!」
「我會陪著你的……」
張磊握住曉雪的手,斬釘截鐵地說。
「不用了,你回去吧!!」
「我陪你……」
「回去啊!!回去啊!!我叫你回去啊,我不要這樣,不要,不要生病,不要別人照顧我!!」
曉雪終于爆發了,她歇斯底里地推開張磊,在病房里哭泣著大喊起來。
「別這樣,雪~」
張磊緊緊抱住不停掙扎的曉雪,眼淚也終于滾落下來。
「听話,不會有事的,我會陪著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張磊,我想活著,很想活著,不想生病,真的不想,我好害怕,好害怕……」
曉雪緊緊抓著張磊的衣服,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張磊抱得更緊了,兩個人抱在一起,大哭起來,不管周圍人的眼光,放肆地哭泣著,像是要把所有的震驚和悲哀都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