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小梁王只告訴了我藏解藥的位置,沒有把解藥給我。」
慕容雲舒微微蹙眉,小梁王遠在蜀州,怎麼會把解藥藏在少林寺的藏經閣內?而且藏經閣為什麼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楚長歌去取解藥的時候起火?十八羅漢深居羅漢閣,與藏經閣相隔甚遠,又怎會剛好在起火的時候出現在那里呢?
從來到沙坪鎮起,慕容雲舒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陰謀味,尤其是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後,她越發覺得武林大會根本就是除魔大會,專門對付楚長歌的。
「明天的武林大會,你還要參加嗎?」慕容雲舒問。
楚長歌悠然一笑,「當然要去,身為魔教教主,我不去,武林大會就不熱鬧了。」
「你答應過玄空大師不在少林寺動武。」
「我不動武,不代表別人不能動。」楚長歌意有所指的看向東南西北四大護法。
四大護法重重點頭,「我們會保護好教主與夫人的。」
慕容雲舒挑眉,「我又沒說要去。」
北護法︰「夫唱婦隨嘛,教主都去,夫人當然也要去。」
「一定得去。像教主這樣隨便一個動作都能招蜂引蝶的人,一定要看緊才行。搞不好那個林水兒真會來勾搭。」西護法道。
「勾搭走了,倒也省事。攤上這麼個天怒人怨的未婚夫,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慕容雲舒邊說邊上樓。受了驚嚇,得好好睡一覺。
「夫人似乎很想與為夫劃清界限。」楚長歌笑說。
慕容雲舒回眸輕問︰「教主可願成人之美?」
「當然不願意。」
真直接。慕容雲舒轉過頭,莫名地笑了笑,上樓睡午覺。
其實她很不明白,楚長歌為何對她那麼好。從最初的求親到現在的獨闖少林寺取解藥,無不表現著對她的保護欲。但除了白天在少林寺問的那句‘你沒事吧’之外,他與她講話,就再沒有認真過。玩笑似的話語,讓她模不透他話中的真意,看不清他玩世不恭的面具之下的真實。太過莫名其妙的在乎,讓她片刻的感動之余,空留一腔困惑。
世上有那麼多女子,怎會偏偏是她?
*
入夜,慕容雲舒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中似有兩個人在吵架,一個說放下不該有的眷念,一個說抓住來之不易的緣分,吵得不可開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管怎麼說,她終究是要嫁人的,既然決定了嫁給他,就該接受他的一切,與他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可,他有過刻骨銘心的曾經,就算他能夠放下過去真正敞開心懷來接受她,她也無法說服自己放下原則接受他。
人嫁給他,心留給自己,這個度,該怎樣把握?
一個不惜與全天下為敵也要替她取解藥、保她無虞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感動?
可是,這種感動卻又太不真實,好似那個受他保護的人,並不是自己。
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千頭萬緒,讓她越發的心神不寧。
反正睡不著,慕容雲舒索性穿好衣服披上厚重的披風,去院子里散步。江湖客棧構造奇特,從外面看只是個破舊寒酸的小客棧,但是在二樓的另一端有一個樓道通往後院,上有瓊樓玉宇,下有小橋流水,真可謂別有洞天。
沿著外圍的樓梯下樓,慕容雲舒走到八角涼亭中坐下,被冷風一吹,越發睡意全無。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但今晚卻已經滿月。月色迷離,夜霧朦朧,美得如臨仙境。想必九天之上的廣寒宮,也不過如此吧。
正沉醉在美景之中,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擠破腦袋也要住進江湖客棧嗎?」
光是听到這個聲音,慕容雲舒的心就漏跳了一拍,每每在她想見他的時候,他就能出現。這,是巧合,還是緣分?
慕容雲舒緩緩深吸一口氣撫平心緒,淡淡道︰「大概是,在這里找到你比較容易吧。」至于別人為什麼找他,這個就心照不宣了。
楚長歌哈哈一笑,在她對面坐下,道︰「夫人真幽默。」
慕容雲舒抬眼看向他,視線在那張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說道︰「為什麼是我?」
楚長歌一愣,「什麼為什麼?」
「世上女子那麼多,為什麼偏偏對我這麼好?別說是因為我曾救過你。細算起來,我只不過是把你留在竹屋自生自滅而已,能從鬼門關逃月兌,是你自己的造化。」慕容雲舒頭一回用咄咄逼人的眼神鎖住他,只求一個答案。
「原來你認出我來了啊。那個狼狽的鬼樣子,真希望你不記得。」楚長歌笑眯眯說。
那樣的笑容,慕容雲舒也曾在鳳城眼中看到過,充滿了洗不掉的悲傷,與不見天日的絕望。那時候鳳城露出這樣的笑是因為提到一個叫‘惜月’的女子,據說,與她一樣有強迫癥。
莫非,鳳城口中的‘惜月’,與鳳靈口中的‘惜姐姐’,是同一個人?
慕容雲舒隱隱猜到了些,卻又不想亂猜,于是重復道︰「為什麼對我好?」
楚長歌這一次沒有笑了,仰頭望向懸在一望無際的夜空之上那輪明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良久才輕聲說道︰「因為我需要對一個人好,而你,正好也需要有人對你好。」
听到答案的那一瞬,慕容雲舒感覺自己的心起了一陣痙攣,那種涼涼地顫抖蔓延至七經八脈、五髒六腑,讓她不寒而栗。
攏了攏披風,慕容雲舒道︰「這個世上需要人關心的女子很多。」
「但是剛好見過我最狼狽的樣子的女子只有你一個。」
「我以為你該選擇殺人滅口。」
「殺了你,我那些銀票豈不真要變成廢紙了?」楚長歌笑容可掬。
慕容雲舒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垂下眼,不再說話。他就是這樣的讓人捉模不透,眼中明明充滿了哀傷,臉上卻笑得囂張,好似誰也奈何不了他。
她早該知道,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巧合。正如他所說,她需要依靠,而他想借出肩膀,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難怪白天離開少林寺後,他堅持要欠她人情,卻不讓她欠他的。他需要一些借口,來對她好,卻不願她‘自作多情’,連欠他人情都不要。
慕容雲舒苦笑,原來,有些人,可以自私到無私的地步。只可惜,這種無私,並不因為她在他心中有多特別,而是,他需要向一個人傾注那些無處發泄的感情。
幸好,她一直清醒,並將繼續清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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