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位法國公爵的道歉，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驚愕地凝視著憶何︰「剛才，你們在說什麼？」
「一些無聊的事，不值一提。」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微微感激地朝他一笑。
「不必客氣，我只是看不慣外國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趾高氣揚罷了。」憶何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微微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怕，那樣溫柔的憶何，讓她突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十年前的那一晚，失魂落魄的她離開錢有良的「夜來香」酒吧，身後是母親何雅玲的苦苦哀求和錢有良天昏地暗的咳嗽。
那一晚，她在大排檔喝醉了。嘯俊那個傻小子一直陪著她。那時候，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自她在小巷子里救了他之後，他一直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她。
「嘔——」她只覺得月復中一陣陣翻涌，抓著他的衣領，醉眼朦朧地問，「你……你是誰啊？」
「我是……林嘯俊！」
「那我又是誰啊？」
「你沒告訴我，我哪里知道。」
「要不，我幫你取個代號。」她嘻嘻地笑，指著他的鼻子，「你叫奸^夫，我叫婬^婦，干脆，我們就是一對奸^夫婬^婦。」
「奸^夫^婬^婦？」他搔搔腦袋，有些發懵。
有這麼取代號的嗎？
最後，嘯俊跑去藥店買解酒藥。而她醉倒在路邊。
當她昏昏沉沉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三個學生模樣的女生正在七手八腳地剝她的衣服。
她立刻酒醒了一半，「你們干什麼？」
「鄉下雞，老娘費了半天勁，你身上居然半毛錢也沒有。給你拍幾張人體寫真，留個紀念，也許下次，你就會記得帶錢了。」
胸衣被解開了，牛仔褲也很快被褪到了膝蓋處，她急得大喊︰「你們敢動我半根汗毛，一定會死在我手里的！」
三個女生肆無忌憚地大笑。
「喂，放開她！」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
曹憶何。
那些碎落的月光灑在他的肩頭，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覺得他身形修長挺秀、柔韌有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迷蒙清冷。
「你知道我是誰嗎？」為首的女生叫囂，「我是錢有良的女兒錢清清。」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他聲音低沉。
「你……你是誰？」
「我是你絕對惹不起的人！」那時候，他才十七歲。
最後，他救了她，免去她的一場難堪和恥辱。
她雙手遮著光果的上身，羞澀地不敢抬頭。
他月兌下西服，別過臉，遞給她。
她的臉刷一下紅了。眼前的男人，清俊如出塵的璧月，寒冷似孤寂的流霜。尤其是那雙眼，如黑寶石般熠熠生輝。雖然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渾身卻已經隱隱透著一股沉穩的氣勢。
「你干什麼，你這個混蛋……」嘯俊怒吼的聲音遠遠傳來，他沖到憶何跟前，二話不說，一拳揮了過去。
憶何猝不及防，踉蹌地往後退去，嘴角破裂，一道血水淌下來。他瞪眼看著嘯俊，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嘯俊喘著粗氣，同樣瞪眼看著他。
憶何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了嘯俊臉上。這一拳又狠又準又快，嘯俊哪里經受的住，倒退四五步還沒有站穩，「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兩道鼻血流下來。那樣子，一點也不壯烈。
「下次打架之前，先弄清楚狀況！」憶何嘴角淺勾，飛快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那些細碎的月光灑落在他肩頭，那一刻，他似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耀眼地刺痛人的眼楮。
那一晚的月光，那一晚的憶何，她甚至來不及拒絕，便已經不經意地刻進了她的生命中。